尤其是发生了蕉园的事后,如今殷承璟越难受,他就越高兴。
殷承玉轻笑一声,看着薛恕的目光带着赞赏:“你倒是会挑时机。”
陈河之事早不报上去晚不报上去,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眼下隆丰帝可能还顾念着父子之情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但等文贵妃那边听到消息,再吹两句枕边风,殷承璋母子还有得苦头吃。
“都是殿下教的好。”薛恕并不居功,垂着眼眸道。
“孤可没教你什么。”
殷承玉睨他一眼,心里想的却是人果然分三六九等,有人天生蠢笨如猪,自然也有人天生七窍玲珑心。
薛恕大约便是那天生七窍玲珑心的,不然也不至于前世今生,都能无师自通地将隆丰帝哄的团团转。
上一世若不是他时不时便要发疯折腾自己,与他合作其实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听了殷承璟的倒霉事,殷承玉的心情大好,连带着对薛恕的态度也格外和煦起来。
薛恕临走之前,又得了赏。
那赏赐被装在个扁平的檀木漆盒里,殷承玉没说是什么,薛恕也没问。
等出了慈庆宫,他自怀中将漆盒拿出来,发现里面装着条帕子。那帕子色雪白,四角绣有暗纹,是银承玉常用的那种。
薛恕不需低头,便闻到了熟悉的冷梅香气。
他顿住脚步,回头望着慈庆宫高高的屋脊。
虽然已经看不见殿宇内的人,但想也知道,这个时候,殿下必定正勾着唇轻笑。
他总喜欢那么对他笑,明明眉眼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可那微微眯起凤眼深处,依稀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半藏半露,引人探寻。
“殿下……”
薛恕喉结滚动,轻声呓语。
他将雪白的帕子攥在手中,粗粝指腹将平整的帕子一点一点揉得发皱,借以宣泄心口饱涨的情绪。
皱巴巴的布料,又让他想起同样被揉搓成一团的雪白中衣。
那中衣如今已经被他洗净晾干,熨烫得平平整整,还特意用雪岭梅熏过,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殿下叫郑多宝将中衣收进了衣柜。
以后……殿下会穿吗?
想到殷承玉将自己用过的中衣贴身穿着,薛恕身体里的血液就沸腾起来,心底激荡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用力攥着那条帕子,直到将帕子揉搓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