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起来,他才含笑说完了剩下的话:“……尤其是你,明白了吗?”
说完,他收回手背到身后,一双眼满意地扫视着薛恕,朗声道:“薛监官言之有理,郝指挥使今晚在仓库周围多安排些人手,以防万一。”
他发了话,紧接着便背着手不紧不慢地同都指挥使郝诚去商量仓库防卫了。
徒留薛恕定定站在原地,目光锁住他的身影。
既狼狈,又欢喜。
他又想起了在天津卫曾问过的那个问题。
那时殿下只说“还没消气”,却从未说过不喜欢,也从未因此而斥责他。
殿下待他,总与旁人不同。
薛恕舔了下唇,眼底有光芒流转。
那些他深埋心底,腐臭发烂的往事,殿下若非要知晓,该拿什么来换呢?
薛恕摸了摸怀里的帕子,低低笑了声。
那一点小小的野心和奢望,在无尽的渴求里,在有意无意的纵容里,终于生根发芽,蓬勃生长。
殷承玉按照薛恕的提议,命都指挥使郝诚表面上放松了守卫,实则暗地里加强人手,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那些四处躲藏的灾民们主动现身。
这一晚殷承玉未眠,他与薛恕等人藏身暗处,在时间的推移里,耐心等着主动撞上门的兔子。
等到三更天时,仓库外终于传来骚动。
三十几个人从各个方向冲上来,打倒了仓库守卫,便开始齐心协力地撞门。
仓库门结实,他们撞了数次发现纹丝不动后,便想要顶上爬,从屋顶进去。
最先爬上去的是个身形瘦小但十分灵活的少年,他刚爬到屋顶上,准备用工具掀开瓦片时,就瞧见了不远处包抄而来的官兵。
他惊叫了声:“不好,官兵来了!”
其余人一听,朝四周望去,就看到数百官兵持刀枪围了上来,各个还戴着布巾蒙着口鼻。
这三十几个灾民里,有身形高大的青年,也有瘦弱的老人和少年,甚至还有几个健硕的女人。但不论何种年纪,各个都是脸颊深陷,面黄肌瘦的模样。
这些人原本只是想趁夜抢些粮食就跑,却没想到早有官兵守着,一时都慌了神。
慌乱之中有灾民握紧了手里的砍柴刀,想要强行突围,却听为首的将官大声喊道:“把刀放下者不杀。”
将官大声喊了几遍,并未贸然攻击,只是不远不近地将人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