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玉的模样实在太过疲惫和憔悴,薛恕替他按了一会儿,又特意叫人送了热水和帕子来,替他热敷眼睛和后颈,让他舒服些。
殷承玉精神紧绷了数日,眼下终于偷得片刻闲暇,忍不住长长叹出一口气。
薛恕转而替他按捏肩膀,见状问道:“可是宣府的情况不好?”
逃往陕西的灾民都已经拦截遣送回来,殷承玉还如此满面愁绪,必然是宣府这头出了岔子。
“宣府遣返回来的人数与当初逃离的人数差了太多。”殷承玉道:“里头也不知道有多少染疫之人,孤担心疫情会蔓延到直隶。”
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疫病刚刚转好却又出了岔子,难免叫人心力交瘁。
“山西控疫已经有了成效,就算按最坏的情况打算,万一直隶也爆发疫病,效仿山西之法,总不会太差。”薛恕道。
“但愿吧。”殷承玉又问道:“那两人你可审出什么来了?”
“大同灾民暴动确实有人蓄意煽动,只是那些挑动之人混在灾民里,已经难以排查。抓住的那两人也只是受了煽动的普通百姓,因为曾去过陕西熟悉路径,这次才成了领头。”
虽然早有预料,可真听到有人蓄意挑起灾民暴动时,殷承玉还是感到了愤怒:“实在荒唐至极!”
这个节骨眼上,挑动灾民暴动的人选,他就是闭着眼都能找出来。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老二还是老三了。
隆丰帝前往南京,带上了文贵妃和德妃,殷承璋和殷承璟自然也随行去了,唯有他身为太子,留下监国。
老二和老三恐怕这会儿都悬着心,生怕他稳住了山西疫病,再添一笔功绩,日后更难以扳倒。
“都是些鼠目寸光之徒。”殷承玉坐直身体,压下了怒火:“罢了,现在生气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先控制住山西的疫病,直隶也需防范于未然。”
他将先前整理好的章程交给薛恕:“大同总兵不堪用,大同府诸事你多盯着些,绝不能再出现灾民逃窜之事。”
因为灾民暴动,殷承玉在大同府滞留了近十日。
有他亲自拟定的章程,又有薛恕带人盯着,大同府的赈灾事宜终于走上了正轨。
五月下旬,殷承玉在视察了其余几个州府的赈灾情况之后,才又回到了太原。
如今太原府城比当初的“鬼城”已然热闹许多,百姓们白日出门做工,帮忙建造疠人所善济堂,日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