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俯首处理公务的殷承玉听到动静,询问之后心里便有了数,随意寻了个借口将护卫打发走了。
护卫离开之后,殷承玉看了看空无一人的窗外,压着怒意道:“还不滚出来?”
薛恕从善如流地跳下树,仔细拍打干净身上的尘灰,才从窗外翻了进来。
殷承玉搁下笔,拧眉训斥他:“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这点训斥对薛恕来说不痛不痒,他恍若未闻,眼睛直勾勾看着殷承玉腰间,那里只佩着一块蟠龙璧,问:“臣送的吉祥扣,殿下怎么不带?”
那是他精挑细选许久的贺礼。既能让殿下随时戴在身上,也不会叫人瞧出端倪,坏了殿下的布局。
没想到他半夜潜入东宫,竟然就为了这么点小事,殷承玉面上怒意更浓;“孤的衣物配饰自有郑多宝安排,你莫要得寸进尺。”
薛恕抿着唇没应声,但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半点不知错。
说不得还挺委屈。
殷承玉可不爱惯着他,将手边的纸张捏成团掷在他身上:“若无正事,便赶紧滚。再敢夜闯,下回便送你去昭狱小住!高远那些人可等着捉你的把柄。”
薛恕没能讨到甜头,还遭了一番训斥,只能不甘不愿地走了。
整个六月间,殷承玉都在为直隶疫情劳心。
虽然早有防范,但直隶各州府人丁密集,再加上早间山西难民四处逃窜,混入了当地流民当中,导致疙瘩瘟在流民当中迅速传开,紧接着便传给了普通百姓。
疙瘩瘟蔓延迅速,各州府不断告急,从兵力到劳力,从银两到药材。整个直隶如同无底洞般,把将将富裕一些的国库又榨得空空。
殷承玉为了防止直隶疫情继续蔓延,不计损失,先是命重兵封锁了爆发疫情的州府,接着便下了严令,所有百姓必须待在家中,不许随意外出。若有流民,全部强行送入善济堂。同时还切断了州府几条主要的水陆往来通道,防止人丁流动。
城中官兵则分为数支队伍,一队负责每五日挨家挨户派发米粮和防疫药材;一队负责清理街市,捕杀老鼠;再有人数最多的一队,则一日两次核查城中百姓情况,若有病者,立即送往疠人所。
如此虽然暂时控制住了疙瘩瘟在城中继续蔓延,但也使得直隶各州府愈发人心惶惶。
就在日益紧张的气氛当中,又闹出了事——有部分州府官兵中饱私囊,贪墨赈灾米粮,并未将粮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