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将薛恕交给他处置!
他自没有全信,替对方办事时也多有保留。但德妃挟持隆丰帝拿到的那封诏书,却叫他死心塌地上了殷慈光的船!
——隆丰帝枕中一直藏着一封空白诏书他是知晓的。那天隆丰帝忽然屏退众人又要了笔墨,他就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没想到最后那封诏书却被德妃母子截了胡。
若不是如此,他怎会如此冒险行事?!
可现在殷慈光却说这诏书根本无用!
高贤胸膛起伏脸色煞白,咬着牙根恶狠狠盯着他,似恨不得扑上去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倒是殷慈光目光奇异地看着他:“高公公是与父皇待久了,也变得和他一样蠢了?太子地位稳固,众望所归。我拿什么同他争?又为何要同他争?”
自从他恢复了身份之后,所有人都理所当然觉得他会和太子争。
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逼着他和太子争。
他以为只要自己守住本心就好,但却忘了,这深宫高墙里,弱者是不允许有选择的。
从他站到台前开始,又或者说从他在囚雪浮廊与太子结盟开始,他就已经身不由己了,只不过他明白得太晚了。
他不想怨恨,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
殷慈光惨然一笑,将火钳扔在地上,起身朝殿外走去。
高贤怔然的目光落在火盆上,却看到了尚未被火舌卷尽的明黄布帛。眼睛缓缓睁大,他终于反应过来那火盆里烧得是什么,疯了一样将火盆踹翻,徒劳无功地用衣摆去扑灭火焰。
听着身后的动静,殷慈光没有回头。他缓缓行到了西北面的鼓楼之上。
登高眺望,便能瞧见整个燕王宫外,火光连成线,从北面和东面分别往西面和南面蔓延,逐渐成合拢之势。
多半是京营的人马。
殷慈光又侧头看向乾清宫的方向,亦是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他费尽心思设计调走薛恕,只是想多一点时间罢了,到头来也只是痴心妄想。
可惜,他特意备下的好茶,到底用不上了。
鼓楼被笼罩在无边夜色里,他脸上的笑容终于落到底,最后变成了疲惫的面无表情。
幸好,都快结束了。
乾清宫前的战斗仅仅持续了两刻钟,便以禁军缴械投降收尾。
宫门前的广场一片狼藉,倒地的尸体陆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