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阙拿着药出去了,整个书房回荡着杜简荡气回肠的连声大笑。
-
裴蕴深谙裴女士秉性,回家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挨嘲的准备,奈何真到身临其中时,心态还是稳不住崩了。
吃完饭迅速循回房间房间,扑到床上拨通视频电话。
对面一经接起,他就开始唉声吐苦水:“小舅舅,我身心受到重大创伤,掐指一算,你全责!”
陆阙那边正出电梯:“被嘲笑了?”
裴蕴把脸埋进被子,留下一个绝望的后脑勺:“是的,我妈从我下午到家就开始嘲笑我,直到刚刚吃完饭还!在!笑!”
裴女士对儿子出糗可谓喜闻乐见。
象征性检查一下没大碍,就花枝乱颤笑开了。
一会儿好奇他做了什么梦能狠起来自己揍自己,一会儿打探他有没有把自己打到牙松;
一会儿问他观察他喝水会不会漏,一会儿还要拿根芹菜过来采访他被自己揍到裂开是什么心情。
作为猛男的面子在这场善意的谎言里丢得一干二净,他就差给他妈表演一个当场裂开。
“抱歉。”
陆阙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笑意,诚恳给他道了个歉:“想要什么补偿?”
他这样,裴蕴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从被子里冒出一双眼睛,脸被闷的有些泛红:“我说着玩儿的,是你帮了我嘛,我怎么还能要补偿。”
他刚刚没仔细看,这会儿才注意到陆阙还没回家:“小舅舅,你刚下班?”
“嗯。”
陆阙拿出钥匙开门:“找我还有别的事?”
“没有了。”
裴蕴换成下巴搁在床上,像只小狗:“就是想看看我没在家的时候,我们陆教授都在干嘛。”
陆阙按开客厅灯,随口道:“查岗?”
裴蕴乐道:“岂敢岂敢。”
楼下传来一声小蕴,裴蕴应声从床上爬起来:“我爸在叫我了,我下去一趟,小舅舅你先收拾!”
他把手机随手放在电脑桌上,下楼吃了个半个果盘,再回到房间时视频那头已经看不见人了,只有一盏水晶灯入镜。
是餐厅里那盏灯。
裴蕴猜测他小舅舅是把手机放在餐桌上洗澡去了。
他离开这么久对面都没挂电话,他也不打算在人还没回来的时候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