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街上行人乱哄哄的谈话,“……发来好些奴仆,先紧着大人们和千户百户们挑了……听说俊秀的下/面被咔嚓了,送去了康王府……剩下的在人市里,去看看,看能不能捡个漏呢。”
另一个人就道,“想得美,到了这里的人市,那全都是没用的老弱病残了,还得费银子养着,有屁用!”
卢子钰心下一动,只念头还没成型,她转身去了人市。
卢子钰内心当然接受不了奴隶的存在,可她也知道入乡随俗,整个社会形态她一个人是绝无可能改变的。
进了人市,那些被串起来的奴隶们一脸麻木,他们衣不蔽体,伤痕累累,还要被人牙子拿棍子捅来捅去展示。
在这里的是最底层的奴隶了,如果卖不掉,等待他们的许是发往各矿区或是边疆修城墙挖河沟当劳力用了,然后无声无息死了就是死了。
只要略好一些,就能被人牙子留下,然后养好了,教好了,送去给大户人家挑选。
奴隶也是分等级阶层的。
卢子钰触目所及真的是地狱一般的场景,全是老弱病残,麻木的站着蹲着还有躺着。
人市上女人倒是不多,因为女人几乎都有地方去,只要不是老的掉牙,底层军户们还有很多打着光棍呢,他们的老婆很多就得依靠朝廷发。
朝廷不可能给军户发良家女子,发的是获罪的犯人家眷,以及他们家中的仆妇,也是挑剩下的才发下来。
小县城里人市有长长一条街,卢子钰强忍着不适从头走到尾。
全是苦命人,可她一个都救不了,她连自保都尚且勉强。
走到头再回头离开。
这时候旁边有个老人抱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苦求人牙子,“老爷,老爷,求求你了,孩子无辜啊……”
人牙子啐了一口,“你这老货有病啊,我看着像慈善人吗?熬的过就活,熬不过就死,指着我替这小崽子请医问药呢,真是笑话!”
老人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只能跪抱着孩子呜呜呜的哭,旁边的人都无动于衷。
那人牙子用草杆剔牙,一边道,“听说你是杨家的匠人,怎么就落到这里了,一般匠人不都给别家早就挑走了么?”
老头含糊道,“我就会烧个粗瓷和琉璃砖……年纪也大了,没人要了。”
又不是什么精细活上的匠人,也没什么特别的手艺,年老了就没用了,要是主子还在,一碗饭总还有,只主子都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