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纤纤去了。
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李昊抱着怀中的妻子,嚎嚎大哭,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哭过了。哭的久了,声音也哑了。人仿佛也死去了。感受着怀中渐渐失去的温度,他的心也冷了。
长子李沐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忧。
李昊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了,多年前医师就交代过让他随时准备给老爹办后事。那个时候家里人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老爹嗝屁了。那个阶段的李家还不像现在,还需要他老爹来遮风挡雨。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老爹竟然这么能活。先后熬死了奶奶,现在又熬死了母亲。
“下去吧。”
李昊看了眼长子,记忆有些陌生。
这是我的儿子吗?
“爹,您要注意身子。”
李沐看着父亲木然的样子怕他想不开。不由得开口劝解,只是张嘴好半天最后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还是这么木讷,只是已经长大成人了,也变的更加疏远了。
赶走了儿子和下人以后,李昊一个人坐在草堂。
他回忆了很多。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李昊老了。
他很累,希望闭上眼睛就能离开这个世界。只是他睡了一晚又一晚,最终还是没能死掉。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不死,明明医师已经断定他没几年可活了。可就是这种状态的他,竟然生生的熬死了身边一个又一个亲人。
十年。
一晃又是十年。
孤苦的李昊又活了十年。
十年里面他的儿子李沐也结婚了,儿媳妇是大家闺秀,是利益联姻。不过无所谓了,儿子这么木讷,如果不是李家长子娶媳妇都困难。李昊接过儿媳妇的奉茶,认了这个儿媳。
又过了几年,李昊六十了。
儿媳妇升了龙凤胎,李昊也做爷爷了。他也去看了两个孩子,但内心总有一种隔离,仿佛有人在告诉他。
梦该醒了。
李昊不明白为什么,所以他依旧活着。
在这个年代,六十岁是标准的老人了。学堂那边他已经很久没有去了,儿子派人接替了他的任务,希望他回家养老,可李昊并没回去。
山间,野花摇曳。
满头白发的李昊走到一座坟前坐下。
“爹、娘、纤纤,我来看你们了。”
李昊抚摸着碑文,他三年前就搬出李府了。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