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何久的时候,他还在石头后面呼呼大睡,任凭大雨倾盆,独他睡得正香。直到杨妹久将他送到医院进行检查的时候,他忽然醒了过来,空洞无神地望着每个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此刻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陌生。
父母的关切,六月的惊喜,只看见她们一开一合的唇瓣,却听不见一个字,胸膛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直到杨妹久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心微微一抖,缓缓伸出手来,擦去母亲的泪水,轻轻说了三个字:“我没事。”
杨妹久哪里会信,坚持带着儿子做了细致的检查,直到医生一再说各项机能非常健康,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胖西瓜,我买了只西瓜,可甜呢,你尝尝?”
六月喜笑颜开地拎着一只西瓜进了病房,切成小块递到他的嘴边。
看见她,何久空洞无神的眼睛突然放射出光彩,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一把抓住她的手。
六月顿时小鹿乱撞,红了俏脸,低下头,羞涩地唤了声:“久哥哥”
记忆从混沌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笑容逐渐在脸上凝固,掌心的温度随即变冷,松开手,他摇摇头,冲着屋外喊了声:“香香,你是不是在外面?”
“你我是六月”六月咬着唇,忍着满脸不悦。
何久轻轻推了她一下,道:“我是有老婆的人了。我老婆的名字,叫做余仰香香。”
“她已经走了。”六月的怒气在心底里慢慢升起。
“不可能,她真的走了我会感觉得到。”
“她把你身上的蛊虫拿走了。你们之间再无瓜葛。”
“她为什么要拿走呢?简直胡说八道!”何久笑了起来。
“在我们苗族,取出子蛊也就代表着女方与你情断义绝,今后不再有任何往来”
“你放屁!放屁!”
六月的如实相告换来了何久的大声咆哮,他突然提着吊瓶冲出病房,大声喊着“香香”,一个病房接着一个病房地寻找,就连女厕所都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了,害得里面的女同志尖叫辱骂声不断。
“香香!”
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他猛地拔掉了针头插管,发了疯似的跑遍了医院的每个角落,哪里寻得到香香的半点踪迹。忽而,他想起了什么,立刻冲出了医院。
她一定有事回去了,如果不在家里,那一定在夯吾寨!那么多风风雨雨都经历过来了,她不可能不爱他的,从寒冬腊月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