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肯死!
可她说的对,离不开这里的每一日都饱受折磨,连小小的宫女都敢推搡她、折辱她!
只觉有一根极细的线刮辣着脑仁儿,痛的面色一阵阵发白,眼前又一阵阵的发黑,而这样无穷无尽的黑暗里,白凤仪浑浊而混乱的眸子里是全然疑忌与防备的光:“你你到底是谁!是沈家的人让你来害我的!是不是!”
邵滢拿了条绢子慢慢擦了擦手,仿佛手上沾了什么肮脏的东西,轻轻一嗤:“还看不出来么,要我来报复你的,是李彧啊!否则,我们怎么能把你逼到绝境呢?而他怎么会同意让李启娶我邵家女,又怎么有机会让李启在京外被杀呢?”
“你的丈夫,你的女儿,都恨不能让你生生世世永沦地狱呢!”
“报应啊!”
得意了大半辈子,以为得到的爱是真切的,到头来,也不过旧恨飘零同落叶,春风空绕万年枝的枯槁与厌弃,为了报复她,他竟连自己的儿女的命、幸福都能算计!
大恸,白凤仪声嘶力竭的哭叫起来:“他明明不爱她的!假的!”
邵滢莲步轻移,站在一支烛火前,手中的绢子轻轻拂过火焰:“是啊,都是假的!他那种自私冷薄的男人,怎么会为了沈娘娘杀李启、折磨李慧呢?你想过究竟为什么么?仅仅是因为恨你害死了他那么多孩子么?”
白凤仪的眼神直了直,死死盯着她:“你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手中的绢子沾了烛火,徐徐撩起青色的火焰,跳跃的火光将邵滢美丽而清孤的面孔照的宛若妖异的魑魅一般:“你知道你究竟是谁吗?”
“我是谁?”白凤仪直了直眼神,眉心如同被乌云遮蔽的月光,越渐迷蒙灰败,参不透她话中深意:“你到底什么意思?”
邵滢抬手轻轻拨弄着垂在耳边的红英流苏,一次细细冰冷的玉珠相碰之间,都像是冬日刺骨的雨水砸在心头:“你觉得沈缇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呢?论身世、论手腕、论计谋,你什么都比不过沈娘娘,怎么算,她都会更疼惜自己的侄女才是,却为了你这个庶妹生的下贱东西不惜得罪娘家也要害死她?”
“你觉得自己凭什么叫沈缇那样阴毒、攻于算计的女人那么纵容包庇着你呢?连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死在你手里都可以无动于衷,甚至还得帮你铲除异己?”
“凭什么呢?你就没有怀疑过么?”
她的话说的很慢,很平静,带着轻轻的疑问,一字一句的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