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童像是一座石雕,毫无反应。
吉普赛人随手把硬币一抛,硬币消失了,他的手上多出了两份报纸。
每日电讯报与泰晤士报,标题下面的黑白照片吸引了吉普赛人的注意,他认真阅读着报纸,就像在研究一门高深的学科。
吉普赛人走了几步,就从原地消失了。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没有人察觉到时间停止。
公共马车的铜铃继续发出响声,报童捏着口袋里的硬币跑向面包铺。
***
雾越来越浓,煤气灯点亮之后,这座城市的空气更糟糕了,漂浮着一层肉眼可见的黑灰。
但这却是最繁忙的时候,街道上一辆辆行驶着马车,把那些体面的绅士与夫人送到俱乐部与富丽堂皇的舞会之中。
“快一点。”
有人高声催促马车夫。
“抱歉,先生。今天的雾太大了,马没法跑快,会很危险。”
这辆出租马车的车夫小心地回答,他今天中午刚修完后车轮,不敢跑得太快。
“到哪里了?”乘客探出脑袋,打量着沉浸在雾气里的建筑,试图辨认出这里的位置。
车夫报了一个街道名称,乘客闷闷地说:“算了,不去桥牌俱乐部,我可不想在路上耽搁半小时,下个街口拐弯到杜特夫人的花园。”
车夫发呆,他怎么觉得杜特夫人的花园好像出了案子?
奇怪,他今天没去过那边啊!
车夫决定闭口不提,他今天忙着修理车轮,修完又赶着晚上的好时机赚钱,根本没有时间停在广场边跟同行交谈,所以不知道今天伦敦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马车很快就抵达了那座伦敦闻名的花园,让人意外的是,有几辆马车堵着路口。
“又怎么了?”乘客很生气地问。
“似乎出事了,先生。”
杜特夫人的花园只在特定的日子谢绝客人拜访,今天显然不是休息的日期。
那些乘兴而来的人,直接被拦在了房子外面。
“怎么回事?杜特夫人呢?我想听她亲口解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愤怒地说。
他对面是一个巡警,正在解释着什么。
雾气里缓缓走出一个披着黑色大斗篷的吉普赛人。
他手里还拿着报纸,不过已经从头版新闻翻到了体育版的赛马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