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执冷笑一声:“陛下若是想要臣的命,尽管拿去便是,犯不着处心积虑,逼臣上绝路。”
姜悟扭脸看他。
殷无执抱胸靠在廊柱上,年轻秾丽的脸庞锐气无双,他如今在宫中行走,穿的皆是姜悟为他准备的宽袍,高雅风流,可因为气质太过锋利,哪怕是这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像极了一把未出鞘的剑。
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殷无执顿时横去一眼,这一眼,他环胸的手便不自然放了下来。
姜悟的眼睛太干净,看着过于无欲无求,可正因为那眼睛无机清澈,什么都没有,才更加让人胡思乱想。
就像一张白纸,可以被人随心所欲地涂画上自己想要的东西。
为什么这样看他啊……
是在乞求吗?
这种事绝对不能答应的。
那可是延续了上百年的早朝传统,哪个皇帝不想立勤政爱民的牌子?这若是改了,民众还怎么看那个位子上的人?天子还有什么资格号令百官?夏国还指望什么在天下立足?
“如果,如果没有必要的理由,绝对是不能改的。”
“理由。”丧批说:“你去想。”
“……”殷无执黑脸。
“好不好?”
“……嗯。”殷无执阴沉着脸转了过去,把微微发烫的额头贴在冰凉的柱子上。
“那便交给殷爱卿了。”
“但我需要先搜集情报。”殷无执对着柱子,跟姜悟说:“先看一下百姓和官员都是如何安排时间的,整理一下他们对早起的需求,这么多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贸然更改必然需要时间。”
“好。”姜悟歇了一会儿:“你觉得实行的可能性有多大?”
“……必然是极为困难的。”感觉脸上的热意褪去,殷无执才板着脸转过来对着姜悟,看到他陡然垮下的脸,又抿唇安抚:“不过人本身都是有惰性的,忙碌多是因为被浪潮卷着,如果夏国能够打好底子,做好底层民生,午朝也许不是问题。”
不过只是想晚起而已,姜悟丧丧地想,怎么就牵扯到底层民生了。
“同样的事情换个时间做,所有人的时间一起往后推,这样跟之前能有什么区别。”
“但天亮的时间就只有那么久。”殷无执思考,道:“不过,冬天昼短夜长,也许可以先从冬天开始。”
姜悟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