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全都散去后,云知在御河旁杵了挺久。
宫内的御河相通,御花园地势高,宫眷们放的河灯竟三三两两漂流到了此处。
若不是那位“御统小哥”提醒,之前又有素香言说,恐怕今日她已揣着遗诏和端亲王一同下狱,万劫不复了。
先前在世子屋外,听见他与李同的对话,深以为他为了自己而顶撞了王爷,感动不已。
直到发觉他真将自己设入死局,还揣着一丝不可置信,非要等他亲自出来推壤,才肯承认那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利用,而所编织给自己看的一场戏罢了。
——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与亲父有杀母之仇,我也愿意牺牲自己来帮你完成复仇。
——可你不信任在先,利用欺瞒在后,而我喜欢了多年的男子,根本不是我喜欢的样子。
云知仰天,把泪逼回了眼眶,闻得身后有脚步声,转身瞧见一位高挑的宫女从暗处走来。
云知再使劲一抹眼眶,转而笑道:“素香,你是不管多晚都要来寻我呀。”
直到她步至面前,素香清丽的面容才在月光下看得清晰。
她定定的瞧了云知,捏起衣袖擦了擦云知的脸颊,“我若不来,如何瞧见你这副又哭又笑的样子?”
云知尴尬的别过脸去,道:“我藏在水缸下的遗诏,是你给拿走了吧?”
素香点头,“你虽答应了我,我仍不敢冒这个险。你失魂落魄,我便猜出了几分,就怕你满心满意的都是世子,甘心被利用赴死。”
云知问道:“写纸条约见端亲王的,是你吗?”
素香摇头,“自然不是,但知晓利用我约见王爷的,非世子就再无其他了。”
云知闻言,又抬头望了望那伦浑圆的银盘,它用清冷的光辉轻吻着大地。
半晌,云知才道:“他怕偷取遗诏不够定端亲王死罪,还想毒杀贵妃。”
素香吃惊,急迫的问她:“你没有吧?”
“自然没有。”云知的嘴角勾起个凄然的笑意,“我不怕死,可我讨厌被设计,讨厌有人明明要我死,却装出一副喜欢我的样子。”
素香道:“人心若能处处如料,世事岂非太过容易。”
云知看向她的眼底,又问道:“若我坚持站在世子这边,你会与我反目成仇吗?”
素香笑道:“你竟也在乎我是否与你反目成仇了?”
不知为何,素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