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雪球推到了008号面前，开始给它的肚子填补白雪。
“雪国的生机越来越少了。”
“什么时候再能看到千山的梅花？”
“年轻人们，珍惜生命。”
“变为鬼后，会越来越麻木。”
008号与两人说着话，口中是诉不尽的悲伤。
“雪人先生，你还记得多少生前的事儿？”
“死后会丢失记忆，记不起太多，只记得神明告诉我们，世间已经被绝望吞噬，所以我们别无选择，要么沦为恶灵，要么穿上雪衣，化为雪人。其实都是死了。冰雪冻结了躯体，阻止肉身的孵化，让不会跳动的心不会变得太坏。”008号回答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甚至有些诗词朗诵一样的腔调。
张扬问道：“雪国不是也有幸存者吗？”
“与你们一样，都是异域旅客，你们是公司的人，他们的话，不太清楚，这些年比较活跃，有时候也会来帮我们修理身体。”008道。
张扬好奇问道：“雪人先生，为什么你们不取名字呢？”
“人死了，记忆也丢的差不多，在冰天雪地里，沉沦矇昧，日复一日，枯燥无聊，要名字有什么意义？不如做个雪人，活在永冬里，其实很多雪人，或许都在等待冰雪消融，真正能消散的哪天。”
“死不是永恒。畏惧死亡，逃避死亡，认真活着。”
张扬和杨月蓉都陷入了思考，他们兴许都没有料到一个死人会劝诫别人活着。
填补着雪人肚子上的缺陷，哪怕已经足够抗冻，双手自然冻僵，他们停下来，将手塞入口袋里取暖，张扬衣物薄没什么效果，杨月蓉倒是披着了北极熊皮，捂一捂就暖和了。
她主动拉起张扬的手，隔着毛绒绒的熊掌捂着张扬的手。
“下次凶我，直接打到你哭。”女人笑吟吟的脸，牙关紧咬。
张扬连忙想抽出手，却被牢牢擒住，挣脱不得。
“活着真好，生命因为爱情而灿烂。”富有诗意的雪人高声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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