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界各类心法心诀、历朝史记、宝器神物、花卉草木、文人墨迹等等,还有异界和人间书简,当真是天文地理,五行八卦,药理人文无所不有;杂记、词话、话本子更是种类芜杂。我常去文心阁打发时间,却最喜看些宫中连稍有些进取心的宫娥都不会正眼瞧的话本子、杂记,甚而什么春画也兴趣盎然拿来翻看,有次不幸被天舞姐姐瞧见便是羞红着脸对着我哭笑不得、打骂不是,后只苦口婆心道:“见你平日里也是模样乖巧心灵通透的姑娘,骨子里就这么不思进取,放浪形骸,难道不想进阶仙位,通达无上天理?”
我很想争辩言自己这千年偶看一回被你瞧见,也是难得的紧,却神思一转只正色道:“世俗礼节是披上了锦衣的枷锁,我可不戴。至于什么仙位,天理我也不甚感兴趣,皆不如随心起意而动来得有趣轻巧。”
天舞姐姐恨铁不成钢,紧咬银牙走了。
我便忍不住痴痴然笑。笑中生悲,似乎自己刚刚实则言不由衷,所有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自己是在放任宣泄心底的某个禁区内苦楚。容不得深思。
是以,虽是在天界一住几千年,修为之上,只似是天宫西面那一片慵懒的林木,一千年生不过一尺左右高。也仍是刚上天界的辈分——小仙女。
天界宫内有九九天阙,宫外有四海九州,这些年挑挑捡捡去了些地方,并不察十分有趣,慢慢的性子静下来倒只愿待在天宫,无处想去。倒是在天宫结交的一位女友,雪女,较喜动,也爱去人间,常拉扯我伴她同往。
雪女弹得一手好琴,在天界便是内外扬名,去到人间更是曲曲惊人耳。她每隔一月便寻一处人间城池落脚,时至暮色苍茫便是她琴音起时。天上一月,地上翻云覆雨几十年,有时去的明明是前次相同之地,却是人事皆非,那种苍凉落寞令我几近悒郁,便不喜去。
上月经不住雪女一阵软磨硬泡被拉扯的同去了,干脆以布遮眼,不看这人间世事,只凭着散发其它意识来行走。
那日天气烟雨蒙蒙,又是秋季里的江南水乡,一片秋风萧瑟的凄迷烟雨惹的心醺然沉醉,喜忧自生。一晃神,却和雪女走散,好在之前是说好在这兴城的一水方里,便也不急,撑着月白油纸伞步随心动,不觉然间行至人声鼎沸处。我不喜人多,便欲避开,风雨声里只一句话传入耳,“这银狐都被你捉来了,你可真厉害!”
“那可不,我在山里打猎几十年,头一遭猎得九尾银狐,这可是稀罕物,各位爷别光看不买呀。”
“你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