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了李玄寂,还想亲自俯身去扶他:“你这孩子,和哀家还这样生分,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难得你进宫一趟,哀家心里欢喜,快起来。”
燕王李玄寂纵横沙场,铁血铁腕,能令鬼神辟易,只有朱太皇会叫他“孩子”,而她是他的亲生祖母,也确实没错。
朱太皇毕竟上了岁数,李玄寂不敢让她弯腰下来,只好省了礼数,起身来:“太皇垂爱,臣惶恐。”
朱太皇摇头叹气:“你就是这一板一眼的硬脾气,叫哀家想疼你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小时候你多乖,喏,你大约不记得了,你就这么点大的时候”
她指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小男孩,对李玄寂笑道:“还曾抱着哀家的大腿撒娇,如今却大不一样了。”
李玄寂淡淡地看了那男孩儿一眼,没有接口。
那男孩大约三四岁,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朱太皇一直朝他使眼色,但他察觉到李玄寂一身凛冽气息,如同风火逼人,这孩子心中畏惧,不敢上前。
朱太皇没奈何,只好出声:“维盛,过去拜见燕王。”
李维盛是光启帝的幼子,其母唐淑妃很是得宠,连带着这孩子也娇气起来,虽然之前大人们对他耳提面授了许久,但这会儿胆怯之下,一股脑儿全忘了,开始耍起无赖:“不要、不要,他不过是个臣子,应该他来拜见我才是。”
李玄寂上前一步,躬身俯身:“是,李玄寂见过六皇子,殿下大安。”
他虽俯首,但身形如山岳,带着金戈铁马的气势,这么一靠近,李维盛吓了一跳,居然“哇”地哭了起来。
朱太皇扶额。
左右宫人眼看着不对,赶紧把李维盛抱下去了。
朱太皇拍了拍她身边的椅子,叫李玄寂过来坐下:“你前阵子去哪里了?好不容易北方战事平定,你回了长安,哀家还想和你多叙叙话,你一转眼又跑了。”
李玄寂坐下了,他的身形依旧挺得笔直,无论何时,都如同一柄利剑。
他用平常的语气道:“臣今日进宫,就是想和太皇说这个事情,臣日前去了一趟凉州,从赵家带回来两个孩子,如无意外,打算从中择一人收为养子。”
朱太皇不悦:“哀家劝了你多次,你还是不听哀家的话,你年纪轻轻,身体又壮实,自己娶个王妃,要生十个八个都是有的,何必去要别人家的孩子?”
在这件事情上,李玄寂和朱太皇已经争执了多次,此刻他不欲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