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虚弱,有些茫茫然恍惚感,似乎还在身处幻境。
巫烛收回视线,扫了眼手中的矿泉水瓶,然后将它向后向后漫不经心地一丢,黑暗之中伸来无形的触手,将它轻松卷走。
没有发出一声响就消失了。
“”
温简言原本涣散的视线忽然聚焦了,他死死盯着对方,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断续地,夹杂着间歇的喘气和咳呛,在死亡的边缘战栗着,但却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惊人的气力。
这一次,他不像是询问,反而像是在笃定地下了结论:
“——是你。”
巫烛再次看向他。
这一次,他似乎笑了下:“对。”
立于黑暗之中的男人迈步走上前来,俯下身,十分轻巧地将地上的青年抱起。
对他来说,这似乎毫无难度。
一只手托起对方被鲜血和泪水浸湿的头颅,另外一只手穿过腿弯,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就这样被请轻松克服,无能为力地被远离了地面和血泊。
温简言喘息着,似乎还想挣扎一下。
他的手掌虚弱无力地落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但除了留下几个血印子之外,几乎毫无作用。
巫烛站在原地想了想,决定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失去抵抗能力的人类依偎在他怀里,像是无力的婴孩。
他双腿无力地垂在同一侧,头颅抵着对方的单侧肩膀,捂着伤口的手不知何时也落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已经流血过多的缘故,伤口淌血的速度慢了下来,但还是无法避免地沾湿了巫烛身上的衬衫。
对于自己初次选择的人类装扮被血毁掉这件事,巫烛似乎并不在意。
他单手抚着青年的脊背——虽然隔着衬衫,但对方的体温已经很低了,在隆起的两翼肩胛骨显得很清瘦,在他的抚摸下微微战栗着,很难说是因死亡而恐惧,还是仍在不甘心地挣扎,试图离开他的掌控。
“一直,都是你,”温简言用虚弱的手指紧紧扯着对方的领口,声音断断续续的,每说一个字,就要停下来休息一小会儿。
最后,他甚至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一直。”
虽然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前所未有的糟糕,但是,这一刻,温简言的头脑却莫名地清晰起来,此前的所有疑点在这一刻都被连结成线,一切迷雾之中的真相都因此而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