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风骨。
厅中并无人,冯依依看看清顺。
“少夫人,进厅吧,我已经让人去请大人。”清顺伸手作请。
冯依依没说话,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且走一步看一步。
想着,她迈步进了前厅,一只脚只剩罗袜,那只鞋掉在牢中。
清顺叹口气,伸手将厅门关上,将冯依依隔绝在里面。
冯依依眼看那两扇门关闭,双手忍不住抓紧,指甲抠着掌心发疼。
厅堂高大,四下点了灯烛,遂摆设简单,但是看得出用料的名贵。
二品中书侍郎有这样的待遇,可见京城传言非虚,当今皇上果然器重娄诏。
这时,从照壁后面走出一人,身姿颀长,一身合体竹青色春袍,衬得面色如冠玉。
冯依依只看了一眼便立马低下头,深藏心底的那些过往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让她喘不上气。
“林伊?”娄诏垂眸,右手捏着一张纸,嘴角藏着一抹讥讽。
那是牢里之时,每个人留的名姓、住址,如今这么快就到了他手上。
冯依依心里清楚,被带到这里来,可不单单是和那西域教士有关。
而眼前的男人,再不是那个背她下山的少年郎,也不是困在冯家极力压抑的上门女婿。
此时的娄诏一身上位者的贵气,皇帝的重用,手中握着的权柄,他已是不折不扣的权臣。
再相见,一切都已改变,两人间的地位完全变了样。
他是高高在上的中书侍郎,她是一个被衙差抓回来,随时都会按上罪名的异教徒……
“大人明察,”冯依依压下心底的波澜,双手交叠行大礼,“民妇并非那神堂的教徒,只是经过。”
她对着他低下了头,白皙双手摁在地上,纤长的眼睫颤着。
娄诏下颌扬着,眼睑微敛,居高临下看着伏在地上女子。
身着粗布麻衣,宽大的像套了麻袋在身上,秀发垂下,铺散在茶色地砖上,然后缓缓直起腰。
手指用力,那张纸瞬间被娄诏揉搓成烂团,随即丢在地上。
他往旁边两步,撩袍坐上正座,右臂支在扶手上,抿着唇不说话。
冯依依抬头,正好与娄诏的目光对上。深邃眼眸如古井无波,比之以前,是再也看不透了。
“大人,”冯依依双手攥紧粗布裙摆,声音清澈如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