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依依并没有不自在,现在说的也不是私人之事:“这次事情,领头人皆不是辛城本地人,且善于鼓动。一些人本来心里有怨气,就会跟上他们。”
“对,”娄诏点头,眼中带着欣赏,“所以,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冯依依别开眼。如娄诏这般,又实在太过冷静。
“好好休息。”娄诏道了声,随后出了屋子。
他很想留下来陪她,可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辛城要安定下来,决不能被抹去。
晏帝的意思,娄诏多少明白,若是事态恶化,那便是直接铲除掉。为帝王者,宁可斩草除根,也不会留下些许祸患。
况且,这次的事,分明就是冲着他娄诏而来。
南下督察运河,但凡出一点闪失,那就是他的过错。
最好这过错,能让他再无法翻身。
手下双手递上缰绳,娄诏接过:“梅桓去哪儿了?”
“回大人,城北营帐。”
房中。
冯宏达咳嗽两声,干燥的嘴唇蠕动两下,嘟哝不清说着什么。
冯依依无法听清,用调羹喂了些水给冯宏达,人才稍稍稳定些。
夜色浓重,池子里的蛙鸣,一切像回到了从前。
冯依依试过,冯宏达有些发热,不过并不严重,应当是之前有人喂过药。
一旁的榻上,桃桃睡得正香,一张小嘴儿偶尔吧嗒两下,流下一条口水。
娄诏走了没多久,清顺就把桃桃送了来。他人仔细,做事稳当,桃桃一路上愣是没醒,安安稳稳包着小被子里。
冯依依为桃桃打着扇子,一旁点了蚊香,整间房里弥漫着香气。
朱阿嫂留在宅子里,家里到底有人伤到,需要照顾。
但是清顺说,宅子好好地。
这种情况,冯依依觉得住在这边比较好。冯宏达需要养病,桃桃也好照顾。
城中乱,那些寄住在关家的人,肯定要定自己房子收拾好才走,就让他们多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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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微微泛白,崭新一日即将开始。
帐中明灯点了一宿,不时有人回来禀告城中情况。
“将军,工部的人已经全部接出。”副将秉了一声,随后退出大帐。
宋越泽身形板正,带着薄茧的手合上公文:“你私自跑出来,不怕回去挨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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