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来去的脚步声,衬得卫生间异常静谧。
陆汀觉得自己耳力一下子变好了,就连轮椅滚过地面的声音都能听见。指尖轻轻触碰着自己的皮肤,平整光滑,没有任何奇怪的凸起。
随着指腹移动,痕迹的颜色渐渐加深,轮廓更加清晰,那是一根带刺的枝蔓。
陆汀恐慌地往前两步,双手死死撑住洗手台面。他盯自己的身体怔了两秒,开始用力的,反复的揉搓。只要能把这些诡异可怖的东西从身上去除,就算是搓掉一层皮他也不怕。
白皙的皮肤被搓得通红,藤蔓就像故意作对似的,还在继续蔓延。陆汀不确定是否是自己心理作用,那些藤蔓经过的地方,他总觉得很痒,是受伤后,新长皮肉的那种挠心挠肺的痒。
“你没事吧。”方向宇的询问从外面传来。
陆汀闪身进入卫生间,快速将衣服穿好,“没事。”
方向宇进门,停在最后一个隔间外面。等里面的人出来,他两手叉腰问道:“陆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陆汀的神色平静的反问,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上前勾住方向宇的肩膀,带着人往外走,“我真没事,而且睡了一觉醒来精神特别好。”
两人从初中开始就是兄弟,关系好得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秘密。见陆汀神情不像伪装,方向宇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他放下心,让陆汀回病房收拾,自己跑去办理出院手续。
两人自医院分手,陆汀回了合租房。
合租房里静悄悄的,其他人可能都去上班了。他径直往房间走去,路过卫生间时,忽然听见一阵呕吐声。
陆汀不爱管闲事,此刻身上没那么痒了,可他心里膈应,想赶紧回房间检查一下身体。正欲经过,呕吐声再次响起,并伴随着女人痛苦的呻吟。
“咳咳咳咳咳”女人开始咳嗽,撕心裂肺,随后是冲马桶的声音。
卫生间的门很旧了,被拉开时会有嘎吱声。蓬头垢面的女人一手抓着门,一手扶着墙,双腿虚软地走出来。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几分憔悴,眼袋很重,头发油腻,宽大的衣服松垮地挂在身上,露出瘦得格外突出的锁骨。
这是住在陆汀对面的租客,叫冯茜茜。
冯茜茜撩起眼皮看了陆汀一眼,嘴唇无声地蠕动几下,低头经过。她步伐缓慢,像是驮着千斤重担,陆汀的眉头皱了起来,他闻到冯茜茜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