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扯了几句,回到楼上便开始扶乩。
取出那捧土的时候,悄摸看向小叔叔。
林归斜靠在窗前的躺椅上,落地台灯昏黄的光温柔的落在他脸上,像是一层薄纱,模糊了锋利的棱角。
睫毛随着眼皮下的转动的眼珠子颤动,又黑又翘,浓密得像两把小扇子。陆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哎,天生就比人家的短,没办法。
他将泥土收拢成堆,掌心抚过抹平,闭上了眼睛。
林归掠过青年专注的脸,收敛周身气势,不多时,一团虚影从场外飘进来,尚未落地便察觉到林归的存在,下意识想跑。一根长藤从斜方刺来,卷住虚影朝陆汀的方向扔了过去。
“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林归说完,视线重新回到了书上。
陆汀睁开一只眼,瞥见那团虚影后,又睁开第二只,冲虚影招了招手,“你知道万嘉别院的鬼泣是怎么回事吗?”
虚影附着到柳枝上,操控着下方桃木写下字母和数字。
A329。
陆汀记下数字,收好后对虚影说了声谢谢。
虚影歪歪扭扭,一点点朝窗口蹭去,见那位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突然加速,一溜烟跑了。
“小叔叔,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楼牌号吗?”陆汀只能望着林归寻求答案。
就在他以为男人心情还是很差,不想搭理自己,准备放弃的时候,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嗯”。
陆汀:“……”大少爷,你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
林归合上书,看了眼时间:“你该睡觉了。”
“马上。”陆汀收了扶乩用的工具,洗了手,回来后躺平到床上。
隔着朦胧的微光,男人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光晕,青年的手指轻轻揪住被子,望着他的视线闪了闪,“你不睡觉真的没事吗?”林归翻过一页书,没有抬眼:“嗯,快睡。”
陆汀闭上眼睛,身体挪向一旁,留出大半的位置,“你要是累了,可以躺下休息休息,我不怕的。”
第一次梦中被根系入侵,被藤困缚,是他在得知自己和林归定下婚约的当天夜里。那时候的林归被封印住,很可能没有自我意识,一切全是本能。
这个猜测,在之前小叔叔受伤,而他也再次陷入噩梦就能被验证。
当林归无法控制自己,或者精神极度放松的时候,他的身体会呈现出最原始的形态,会顺从本能将根系扎入泥土深处。
这就是为什么,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他不肯睡觉的原因。
一个男人邀请另一个男人上床睡觉,本身并不奇怪。可双方之间若多了一层夫夫关系,同样的话说出来,含义就有了很微妙的变化。陆汀脸上莫名的发烫,埋在被子中的脸颊微红,声音小如蚊呐,“如果你不习惯和别人共用一张床,在躺椅上睡也可以。还有,我真的不怕。”
林归一直没有出声,不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