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跃的声音恢复了沉稳,话筒里夹杂着汽车轰鸣的声音:“我马上到,你躲好。”
言萧挂了电话,给他了个定位,网络不大好,但愿能有用。
天渐渐黑了下来,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荒郊野岭,孤身在外。
她抱着胳膊在林子周围站着,脚下蹭着地面,像是要刮去不断涌上来的烦躁。
远处有手电的一束光扫了过来,言萧仿佛一下被惊醒,人往后退。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的脚下加快,来人追了上来,一把拽住她手腕:“是我。”
沉沉黑暗里站着关跃的身影,高大挺拔,让人心安。
言萧松了口气,想也不想就挽住了他胳膊:“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关跃揽着她往外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西行的火车破开午间的阳光在田野间穿梭,盛春绽放的油菜花香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车厢轻轻摇晃,混着铁轨有规律的节奏,叫乘客们昏昏欲睡。
言萧是昨天上的车,特地买的上海到西安的票,因为这一路停靠的站点无一不是历史厚重的古城,对她有利。
车厢里乘客寥寥,她一个人坐了整条硬座,对面也只有一个乘客。
这两天倒春寒,西北大地更是冷,言萧身上裹了件羽绒服才算舒服了点。火车餐难以下咽,她吃了几口就盖上了,腾出手来给老刘短信:“我接了罗老板的活儿了,这段时间不在上海,下去给他收货了,合同你帮我处理一下,回头算你分成。”
火车上信号不好,了几遍才出去,言萧收起手机,忽然瞥见前面的车厢连接处有个男人在抽烟。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得见穿着皮衣夹克的背影和一截手臂,夹着烟的两根手指修长,瘦高的身形在一片光影里染成了水墨烟云。
她见过很多人,形形色.色的男人,但从没有像这样一个背影就吸引住她全部目光的。心里没来由地有点痒,居然被个背影撩拨地厉害,眯着眼睛想看清他的样子,但对方抽完一支烟就去了前面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