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
“我有点后悔发现这地方了。”她的声音淡淡地飘在风里。
关跃在她旁边坐下:“就算没有这里,还会有别的地方,顾廷宗从成立文保组织的那天起就是打算包揽整个西北的。”
言萧轻轻说:“可是要这地方的不只是他。”
她没有说出名字,但知道关跃心知肚明。
齐鹏。
齐鹏越狱了,逃窜回西北不会是为了别的,肯定也是为了这里。
也许还有别的目的,为了报复。
抓到五爷的那晚,他曾叫恶狠狠地嚣过:关十,你他妈给老子等着,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关跃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越来越凉,但他的暖,宽厚的手掌一包拢就把她的冷给化掉了。
“言萧,还没发生的事,你不要多想。”
“想了也没关系,”言萧莫名的,微微笑了:“反正我都随你。”
如果能走,她不会成为他的拖累;但如果走不了,那也没什么,她随他。
真认定了一个人,这世上的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跃感觉到她手指轻微的颤动,但她的脸上无比平静。
一个女人的爱该有多炽烈,才会在和他走了一路的荆棘道,没安稳过几天的情况下,仍然愿意和他同生共死。
关跃胸口热涨地发堵:“不行,生可以随,死不行。”
“没人说死,我不是那种人,我就随你生。”
对,她不是那种人,挺过那么多波折的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坚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决心。
关跃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好,那你要听我的安排。”
“嗯,我听你的安排。”
人都随你,当然也随你的安排。
天阴着,云垂着,纵有不安,心也静了。
很长的时间里,他们就这样坐着看着远处的沙丘,近处的胡杨,还有那座被挖开了大坑的陷地之城。
很突兀的,远处传出一阵汽车疾驰的声响,言萧转头去看,川子开出去没多久的车又开回了沙丘顶上。
“十哥!”隔得老远,他伸头出来挥手,风送来他隐约的呐喊:“快!那个独眼!”
关跃站起来。
下一刻,蓦然一声枪响。
川子的车似乎被打中了轮胎,猛地一转,从沙丘顶上倒退下去,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