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的修士,恐怕只有你了。”
她当然不觉得能用这段话打动晏寒来,不过在她手里,拿着对方觊觎的筹码。
晏寒来想通过凌霄山寻找神骨,势必要与他们一行人打好关系,眼下正是重要关头,主动拉他入伙,相当于给了个顺手推舟的台阶。
她赌晏寒来答应。
“厉害啊。”
温泊雪偷偷传音:“假若有谁这样夸我,哇塞,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他说话时望一望晏寒来,可惜无论怎么瞧,都只能见到对方眼中冷淡的笑。下一刻,耳边响起少年微哑的喉音:“江承宇是何人,何等修为,江府在何处?”
赌赢了。
谢星摇松下握紧的拳,听温泊雪好奇道:“你不知道江承宇?”
——他要是把谢星摇当作接近目标,怎会没听说过整天和她待在一起的那只狐妖?
“我昨日来的连喜镇。”
晏寒来挑眉,眼中破天荒露出几分少年气的茫然:“他是什么大人物?”
温泊雪若有所思,飞快看了看谢星摇。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述一遍,晏寒来安安静静听,末了应声:“何时动手。”
温泊雪一喜:“既然晏公子已能行动,不如和我们一起住去江府,静候时机。”
他们唠唠叨叨这么一番,被晏寒来端在手里的那个瓷碗,估计快要凉了。
谢星摇看着汤药升出细细白烟,将少年精致冷冽的面庞包裹其间。他五官深邃,白气上涌之际,好似浓墨重彩的画卷被水浸透,晕开朦胧而柔和的一丁点儿乖驯。
那双凤眼与她飞快对视,又很快移开:“我去房中拿些东西。”
他说完便要转身离去,温泊雪好心提醒:“晏公子,不如在这里把药喝完,端着碗多不方便……欸晏公子!”
晏寒来走在医馆的长廊上。
这条回廊连通主厅与客房,中间隔了一处寂静小院。时值早春三月,院中野花簇簇开放,浓郁草色宛如融化的颜料,片片铺陈片片渲染,仿佛能浸透整个春天。
身上的伤口虽未痊愈,好在已能行动自如,他对疼痛习以为常,甚至百无聊赖,用力按了按腹部被撕裂的皮肉。
想到还要将手里的药喝下,晏寒来不耐烦地加重力道。
长廊右侧鸟语花香,不知名的虫鸣织成细密的网,他听见风声,鸟声,街上的吆喝声。
还有一道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多年练就的本能刹间爆发,晏寒来转身,拔刀。
当小刀横上那人脖颈,他手中汤药竟未洒落一滴。
看清来人模样,少年面色更冷。
“晏公子。”
谢星摇乖乖立在原地:“好快的身手,厉害呀。”
被这把小刀架过脖子的妖魔不在少数,无一不是目露惊恐、连声求饶,她倒好,非但没后退半步,反而朝他笑了笑。
晏寒来面色不改:“谢姑娘身法轻巧,同样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