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能在极短时间里,同古祭司遗物极快生出感应、找到仙骨所藏之地,原因无它,那本就是属于她的法器。
雪虐风饕,大雾模糊视线,谢星摇深吸一口气,没来得及用上御风法诀,被冻得瑟瑟发抖。
那日她隐约见到一道人影,是在一处萧瑟偏僻的湖边。
记忆中的道路渐渐变得清晰,四野空旷无垠,谢星摇喘息着停下脚步。
湖泊早已凝成厚重冰面,八方雾气缭绕,好似一幅无声融化的画。
放眼望去尽是雪白,在铺天盖地的雪色之下,同样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孩显得格外寂静渺小。
群山罩下混沌暗影,云湘闻声抬头,对上她目光。
“谢姑娘。”
侧脸被霜雪冻出淡淡绯色,云湘眨眼,面色如常:“怎么了?”
“你之所以离开山洞,”谢星摇迈步上前,足底踏过雪层,发出簌簌闷响,“是察觉了须弥靠近的气息?”
四下短暂安静一刹。
“……是啊。”
云湘再开口,仿佛有沉重担子被瞬间放下,扬起如释重负的轻笑:“我留在那里,倘若与他们相见,场面会很尴尬——你说是吧?”
她们彼此都未点明,沉默中,是两两不约而同的心照不宣。
见到她之前,谢星摇藏了满心的话想问想说,然而此刻当真同她遇上,犹豫许久,只轻轻道出一句:“你要走了?”
“这个阵法消耗太大,顶多只能维持一天。”
云湘望一眼遥遥月色,微眯双眼:“倘若一天之内不曾启动,它便会消逝无踪。”
那样一来,她再也无法回到三百年前。
正如谢星摇在山洞中所言,哪怕只有一个非常微小的不同,也能对后世造成巨大影响。没有她,须弥无人劫杀魔君,北州必将再无出路,彻底沦为妖邪炼狱。
“对不起,没和你们说实话。”月光刺破棉絮般的绵密云朵,洒下一缕清幽光华,时间已近午夜,白裙少女立于树下,安静注视谢星摇的双眼。
“从很小的时候起,他们便说我天赋异禀,是北州境内独一无二的好苗子,也只有我,能胜过高高在上的魔君。”
云湘说:“我没日没夜苦修术法,直到几日前……于我而言的几日前,师父忽然找到我,告诉我行刺的计划。”
世人皆道那位舍身救世的大祭司风光无两,数百年光阴过去,几乎没人知道,她不过是个年纪不大、从未出过北州的小姑娘。
正如守护了仙骨的常欢、暗中庇佑朔风城的须弥幸存者、无数来了又去的修士和百姓,世上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心怀天下的大能。
掀开或惨烈或波澜壮阔的传说,风雪连天的北州里,是许许多多普通人的故事。
她胆子不大,穿着便于行动的粗糙男装,没尝试过精心烹饪的食物,由于生活艰苦,满手皆是疤痕冻疮。
她也喜欢新鲜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