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爸爸的话在意识里慢慢沉淀,冗杂的混沌落定下来了,他也终于漫长梦境里拔出所有三魂六魄。
吐出一口气搁下笔,闭了闭眼睛,沉默着往窗外看了良久。
收回后,被雨色洗得澄澈透亮一双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桌角端正站立的小木人身上。
还是傻兮兮的模样,刀工不差也绝对说不上好,雕出的一张脸板正又无趣,手不像手脚不像脚,五官都歪得惹人发笑。
唯一可取的,也只有头顶那一撮呆毛。
翘着滑稽的弧度,活灵活现,跟每次他在他趴在课桌上睡觉醒来后帮他耐心压下去的那一缕一模一样。
无意识捻了捻指腹,蓬松柔软的触觉似乎都还残留掌心,触手可及。
有时想要从一派错综复杂中找到突破口难如登天,可有时又简单到只需要眨眼的瞬间。
思绪的齿轮在卡顿中艰难前行了两天后完全停滞——仅在时钟滴答一声响过后,又再次转动起来。
这次陈旧翻新了一切,卡顿的棱角被悉数磨平,一路畅通。
总算是将所有杂糅的混乱抛开了。
最牵肠挂肚的记忆就像是被拦在峡湾里积存已久的河流,不动则已,一旦不慎开了闸,就会迫不及待尽数倾泻而出。
直到完全清醒,在纷扰纠结后坚定下来,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那些曾经抵触排斥,甚至是厌恶的画面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了,只要是和余惟有关,涌进脑海的全是这段时间里朝夕相处的亲昵与甜蜜。
小木人倒进掌心,藏匿与千丝万缕中的头绪总算被揪出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用力一扯,带出的枝根盘绕一发不可收拾。
即便被短暂忽视,他仍旧清楚记得一切。
记得因为他不喜欢吃葱,所以余惟耐心地帮他把所有的从都仔仔细细从粥里挑出来;也记得他被李云峰的易感期影响时,余惟慌慌张张冲过来霸道地用自己的信息素将他严丝合缝保护起来后迅速带离教室。
记得他因为误食花粉过敏,醒来时余惟攥着他的手红着眼睛跟他说对不起没有好好照顾他,也记得在他发情期难受得要命时余惟说要给他当一辈子随叫随到的人型抑制剂。
记得他在楼下等了他一晚上就为让自己看一场烟花,记得在鬼屋他自己都害怕得要命还要不顾一切冲过来保护他,记得他说所有的omega都应该被好好保护。
记得在他在看跛被杨逍欺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