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语气听着轻浮,却意外地并不让人生厌,江凭阑这才抬起头来正眼看他。此刻正路过一排宫灯,昏黄的灯光恰好打在他的脸上,这一瞧,她呼吸没来由地一紧。
沉沉夜色,昏黄灯光,掩不住他皓齿明眸,珠玉肌肤,那眉斜飞似剑,却又因他此刻笑意敛成一抹云霞,那鼻是高耸入云的峰,却偏又生得精致如琼。他一笑,明明身在砭人肌骨的冬,却好像看见潋滟水光,人间最好春景。
江凭阑这么一窒,大小个子也跟着一停,他们觉得,这小子好像轻薄了他们家小姐,是不是应该拎起来揍一顿?
她很快转开眼去,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不用,闭嘴老实待着。”
微生玦也没在意她这不客气的态度,笑着把头扭回来继续朝前走,边走边又道:“如此,姑娘不寂寞?”说完便听见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动静:“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封你嘴了。”
他又笑,这回笑得开怀:“好,好,赶紧的,快,别犹豫,记得用嘴。”
小个子一脚踹到他小腿肚上,他“哎哟”一声一个踉跄往前扑去,又被人狠狠揪住了衣领。脖子一紧,呼吸霎时便困难了,他咳了半晌方才缓过劲来,又听身后那人冷冷道:“来人,胶布伺候。”
小个子眨眨眼,这下面上表情有点为难:“小姐,走得急,没带。”
“你们二十六兄弟不是号称本小姐的百宝箱吗?”她说完这一句心里“咯噔”一下,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其他人呢?”
“对呀,其他人呢?”小个子翻着白眼回忆,“我记得当时……您和世迁哥一起掉进了海里,一个浪头就给打没了。弟兄们眼见着不对,一股脑全跳下去找您了。”
江凭阑的脸霎时黑了:“让你们遇事先动动脑子,全跳下来有用吗?你当是下饺子?”
小个子被骂得没声,倒是微生玦笑了笑,回头看了她一眼。
江凭阑离家出走的事只有一个人知道,大家都道那是场意外,不晓得其实绳索就是她自己割断的。而眼下她也懒得解释明白,以免被她那凶神恶煞的爹知道了受罚,想到这里她又惆怅起来,她爹还有机会知道吗?
她拧着眉思考一会,想起方才所见那些自天边裂缝处滚落下来的团团黑影,又问前头小个子:“照你这么说,咱们二十六个兄弟都到这鬼地方来了?”
小个子也不确定,他只觉着当时在海里遇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眼前一黑就被吸进去了,于是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