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圈。
天旋地转,沙飞石走,雷鸣电闪,风驰雨泻,一层又一层将人紧紧包裹。王朝倾覆,帝国崩塌,竟是如此惨烈冰凉。她以后来人与局外人的身份亲眼目睹,恍若听见脚下亡灵们的痛哭,那样巨大的哀恸将她生生击垮。
“不要……不要让我看见……为什么要让我看见?”素来沉着、镇定、果敢的人终于在这般不可思议的事面前失去了理智,嘴里不停喃喃着这几句,抱着脑袋不停后退。
“公子,她这是?”远处宫墙上,夕雾看着底下人奇怪的动作,忍不住问出声。
喻南一直盯着江凭阑,显然也看出什么不对劲,手掌按在壁沿便要自宫墙落下,却在这动作做到一半时蓦然停住。
他看见了微生玦。
“凭阑!”
江凭阑被这一声大喊惊得回过神来,眼前的画面一刹消失不见,她木然看着一抹天青色的影子自宫门外疾奔而来,竟一时有些想不起他是谁。
微生玦快得几乎不能被常人的眼睛捕捉,百丈距离不过咫尺,他眨眼便到江凭阑面前,刚要开口却怔了怔。眼前的女子发丝凌乱,双眼通红,神情木讷,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根本没看到他。
这不是江凭阑,不该是江凭阑。他记忆里的那个女子,永远鲜艳,永远张扬,永远冷静,永远拥有让人哭笑不得的本事。
他怔了一瞬便回神,小心替她理了理鬓发,扶着她的肩轻声道:“凭阑,我是微生啊。”
“微生?”她看向他的眼睛,眼神一点点聚焦,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怎么了凭阑?”他蹙起眉,满眼都是心疼,哄小孩似的问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她神智尚有些不清楚,似乎要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个几遍才能明白,微生玦也很有耐心,并不急着催促,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良久后她终于听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答,反问道:“你怎么来了?全城都在诱捕你,这里现在很危险……”
“危险才要来,”他笑了笑,伸出食指往她鼻子上轻轻一刮,“我的未婚妻在这里。”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忽然像想起什么,目光朝他身后惠文帝的尸首一掠。微生玦何其眼尖的人,只是这么一掠,他便已在她眼中看见了什么,搁在她肩头的手一颤,就要回过头去。
江凭阑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猛扑上前抱住他,“不!不要回头,不要看。”
他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