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治安、商贸俱佳,却唯独有一点看起来不大入流,那便是民风过于开化,烟花巷柳之所颇为繁杂。惠文帝在世时也并非没有行过遏制之法,但总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明面里取缔了的东西,暗地里照旧一个样。
这家名为“万海楼”的酒家便是其中之一,表面上看是个做本分生意的酒楼,内里却是暗娼汇集之地。这样的地方最是水深,楼里边七绕八弯的布置,以及每间厢房里为了防止被家中正房捉奸设有的奇特机关、秘密通道,都让人禁不住感慨起来:“真是高手在民间,高手在民间啊!”
江凭阑在研究完厢房里大大小小的机关以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满屋子的人齐齐看她,眼神都有些古怪:一个大姑娘,兴奋这些做什么?
微生玦在桌几上铺开一张图纸,指着其中一条长廊道:“这里是整座酒楼的中枢地带,柳暗、柳瓷,交给你们。”
“是,主子。”
“这里,这里,这里,各留一人。这里,留两人。”虽不过身在一个小小酒楼,他排兵布阵起来却蔚然成大将之风,“对方既是暗杀便不会被我们猜到身份,入口不留人,以免打草惊蛇。切记,厢房内统一点红烛,杀一人,灭一盏。”
“是,主子。”
“灵柩暂且移送至密道,留两人看守,待信号而动。”微生玦抬头时正看见江凭阑似乎有话要说,于是问道,“凭阑?”
“眼下移送密道是对的,但依我所见,不论是新帝还是皇甫都绝不会放过你们兄妹俩,为避免麻烦,今夜过后,最好就地火化。”
她这话一出,屋子里人人目光一缩。这个想法不是不对,只是没有人当真敢想。民间有些地方确实存在以火葬安顿死者的方式,但对于皇家而言,不修陵墓、就地火化却是莫大的耻辱,惠文帝已受五马分尸之刑,再要挫骨扬灰,别说微生兄妹俩,就连他们这些做护卫的也觉得太过残忍。
“对你们皇家而言,这或许很难,但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却要继续努力活着。”她知道这事得容微生玦好好考虑考虑才能有结论,因而也不急着催促,一指图纸道,“继续吧。”
微生琼自从白天闹完那一场后便安静不少,听见这话也无多大反应,只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微生玦拍拍她的肩,“对方的目标是我,你一会不能跟着我。”
她点点头,“那我去哪里?”
“你跟着我。”江凭阑站起来,“我穿男装,你同我演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