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六清早。
东阁大学士府内院,一个凄厉女声划破天际:“天杀的,把皇甫弋南给我叫过来!”
满屋子的丫鬟齐齐跪地求饶,这名字,皇子妃敢叫,她们可不敢听。
古往今来,敢于连名带姓直呼当朝皇子的第一悍妃,正浑身发抖地立在一面大铜镜前,指着镜子里的人道:“告诉我,这件对贴合度要求如此之高的礼服,为什么从肩到胸到腰到屁股,没有一处不合身,没有一处过大或者过小?”
这话丫鬟们没法答,她们心里都纳闷着,礼服的尺寸是按殿下要求的,殿下清楚皇子妃的尺寸,因此一分不差,这很奇怪吗?
江凭阑这回却是误会了皇甫弋南,人毕竟二十一年来活得清心寡欲,又不是什么花丛老手,虽聪明也不至于光凭眼睛就晓得她尺寸,这礼服能做成这样,是早先日日在她屋顶上睡觉,跟着她寸步不离的夕雾的功劳。
她气不打一出来,又道:“皇甫弋南这货也是穿越来的吧?谁规定的皇子妃可以穿深v,领口可以拉到这么低?”
“回皇子妃的话,依《会典通礼》第三十二章一百六十七目第四条所述,确实是……”伏在地上的人颤抖着解释,“是可以的。”
“那你再给我解释下,是神武帝寿宴又不是我成亲,我为何要穿正红色?”
“回皇子妃的话,陛下寿宴,参加宫宴的宾客们也须着喜庆颜色,这正红色与您十分相衬,礼服定制一月之久,乃殿下亲选。”伏在地上的小姑娘语速极快,看得出来已经快要急哭了。
江凭阑继续找茬,“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头上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根也拔不得?”
“拔……”她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拔不得。珠玉、玛瑙、玳瑁、珊瑚,一株少不得,少一株便不符您身份。卿云拥福簪、绿雪含芳簪、日永琴书簪、梅英采胜簪,也一簪少不得,少一簪便是不吉利。”
江凭阑气得一屁股坐回去,却不意裙裾太长,她回身之时一脚踩住,身子一歪就往后栽去。
满屋子丫鬟齐齐惊呼着扑上去,“皇子妃!”
商陆眼疾手快闪到她背后将她给扶住,喘着粗气道:“夫……哦不,皇子妃,您快坐下,我……我撑不住了。”
她稳了稳身形让开商陆,坐下来无力望天,“这裙裾曳地一丈,少说得有三公斤,再加上这颗价值连城的头,难怪你撑不住。”她说着也喘起粗气来,“还有这束腰,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