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全然无事。
她试着推了推书房的门,发现门又从里头拴住了,只得走老路,开窗,迈腿,纵身一跃,完美落地,与此同时,“渴死我了,皇甫弋南你……”
只来得及说到“你”字的满脸惊悚的江凭阑看着满屋子的文武官员保持着完美落地的姿势僵在了原地,议事到一半的满脸惊悚的满屋子的文武官员保持着工整的坐姿微张着嘴看着她。
满堂死寂里,只有皇甫弋南是活的,是活的,而且在笑。
“呵呵……”石化了的江凭阑干笑出声,慢动作挺胸,收腹,立正,作出相当标准的“请”的手势,“走错了,走错了……你们继续,继续。”
她僵硬转身,在身后火烫的眼神攻势下往外走,忽听一个声音温柔含笑,“渴了?”
江凭阑要哭了。这种尴尬的时候,皇甫弋南不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或者顺着她的那句“走错了”替她解个围吗?
“呵呵……”她只得讪讪转过身去,“不渴了,看见殿下就不渴了。”
皇甫弋南却根本不是要听她的回答,一手取过案几边一壶君山,一手招呼她,“过来。”
她远远望着他手上动作干咽下一口口水,他不是要给她倒茶喝吧,他不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倒茶喝吧?他倒得下手,她可喝不下口。
“过来坐这,”他斟茶的动作清雅,旁若无人朝她的方向递出茶盏,“正好在讲你的事,一起听听。”
走不成了。
江凭阑悻悻走进去,悻悻在他旁边坐下,悻悻接过茶盏,悻悻喝茶,茶入口她一愣。
她来书房并不全然无事,那句没说完的话其实是“渴死我了,皇甫弋南你上回说好喝的茶在哪”。
皇甫弋南见她愣住,偏头一笑,“是君山,你不就是要来我书房找这茶的?”
一众官员心里吊着的一口气悠悠落下,满脸的惊悚换作了释然,同时还有那么一点歆羡。真如传闻所言,好一对璧人啊,貌似神仙眷侣,内里却是实实在在的人间烟火气。一个为了找茶跳窗,不像王妃倒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一个却是满眼宠溺,不惊不怒不摆王爷架子反还亲自斟茶。
这一幕虽是太不像话了些,却不知怎得让人动不起怒来。
他们之中也多出身于朝中贵族,因而一生从未能够如此我行我素坦荡潇洒,也从未想过,斟茶这种事,还可以由男人为女人做,不仅可以,且能够做得那般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