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瞬,江凭阑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大顺早就猜到皇甫会采取诱敌计划,将原本意图攻打尚原的大昭军引到河下,虽然接手了这个烂摊子,却也不愿皇甫坐收渔翁之利,因此还给他们一个烂摊子。
这个烂摊子正是原本留守在后方的两万大昭步兵,想必是大顺想了什么法子诱他们来此,堵住了皇甫骑兵的后路,至于喻衍那边,一定也被什么牵制了。
而如此大胆敢想的手笔,除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微生玦,还能有谁?
离星海平原三座城之遥的山平野,一顶白金大帐内传来朗朗笑声,士兵在外默立三个数的时间,“大帅,岳川城来的急报。”
“传。”
士兵闻声入内,快步将急报呈上,随即静候一旁。
“你俩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不出一炷香消息必到。”微生玦看柳暗、柳瓷一眼,笑着翻开密报,忽然蹙了蹙眉,又蹙了蹙眉,最后神情一寸寸冷了下去。
“怎么了,主子?”
微生玦没答,抬头看向静候在旁的士兵,“急报传出的时辰。”
“回禀大帅,午时过半。”
他霍然站起,“两军位置。”
“回禀大帅,不出意外,半个时辰前两军已在星海平原中段相遇。”
那士兵见微生玦站起,立时伏倒在地,答完却觉得整个营帐内的气氛异常古怪,压抑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四下静默里,他的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抬眼一看,他们的大帅神情难得肃穆,那双撑在案几上的手,每一寸骨节都似在颤抖。
半晌,他听见微生玦沉声道:“你先下去。”
他飞似的行礼退下,生怕晚了一步就要小命不保。
“阿瓷,”微生玦仍旧保持微微倾身的姿势,手扶在案几边,紧紧盯着那封急报,“你上次回报宁王府守卫有异动是何时?”
柳瓷不妨他忽然问起这个,回想了一下,“五月末旬。”
“五月末旬……”他重复一遍,“那么尚原皇甫军营的守卫异动呢?”
“六月上旬。”
“传令下去,”微生玦只觉得喉咙发干,如火在烧,飞快道,“立即撤兵。”
柳瓷皱了皱眉,只觉得自家主子很不对劲,“撤哪里的兵,河下还是尚原?”
“尚原。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迟疑,现在,立刻,马上撤兵!有意见的,提头来问!”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