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开启才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她点点头,觉得他没有说谎。他离开这里时不过七岁年纪,当时的千氏家主是他的父亲,而他怕是根本不曾进过陵墓。
过一会,甬道渐渐宽敞起来,似乎离主墓室很近了,江凭阑回头望一眼,又四处瞧了瞧,发现整座陵墓当真只有她和江世迁两个人。
“神武帝生性多疑,对你倒是很放心,可你毕竟在现代生活了十八年,他就不怕你反水?”
江世迁步子一顿,很快又重新向前,“我不会。”
她摇头笑笑,“是我自以为是了。”过一会又道,“那么,你会亲手杀了我吗?”
“但凡我能。”
他答得毫不犹豫,江凭阑点点头,似乎还不死心,“阿迁。”
江世迁听见这称呼微微有些错愕,下意识想说一句“在”,要出口时才觉荒诞,忍住了没应声。
二十年,他始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有些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这里有什么好,上位者生杀予夺,草菅人命,没有平等,没有自由,没有和平,想要活下去,就永远有杀不光的敌人。虽然江家也不太平,可那个世界和这里不一样,你见过未来的样子,怎么还会甘心回来呢?”她的声音很冷静,正因为冷静才让人听着更不是滋味,“十八年,那么久那么久,你就没有一刻想过要放弃吗?”
他沉默良久,最终无波无澜地答:“没有。”
“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两年前的今天,你的计划出了错,你回不来,也没法带我回来,你能忘记在这里的使命,永远保护我吗?”
江世迁难得蹙了蹙眉,似乎不大明白从来都拒绝假设性问题的江凭阑今日怎么了,只得答:“没有如果。”
江凭阑闻言笑了笑,竟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他偏头看到这笑容,似有一刹怔神。忽然也就意识到,二十年的时光让他抓到了她每一个弱点和死穴,但同样的,她也了解他胜过这世上的任何人。
他的确不可能在这种情状下告诉她“能”,可她听出来了,这一句“没有如果”,其实就等于“能”。
不知不觉已到了甬道口,一路蜿蜒,十八年和两年的记忆密密麻麻交错重叠,几乎要让人分不清晰哪段是真实哪段是幻梦。而前方似乎是尽头,又似乎是一个新的开始。
江凭阑故作轻松耸了耸肩,“走吧,去看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