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在里面吗?”
江凭阑听见“殿下”二字愣了愣,尚未反应过来,便听身后那人以皇甫逸的声音平静答:“外头出了什么事?”
那士兵似乎松了口气,“您帐子外的两名守卫被放倒了,卑职以为您遇了敌。”
“我帐中无事,命二营去各处搜查,所有人一炷香内穿戴集合完毕,等我来点兵。”
“卑职领命。”
门外的人匆匆退下,江凭阑脑子里一团浆糊,觉得想不通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又不知这敌不像敌友不像友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刚要爬起来问个清楚,忽觉后颈一疼,失去意识前,她活生生又憋了一通气。这个人,怎么总能找准她千年难得一回有的失神?
这一晕,江凭阑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好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她的筋脉,将她湿漉漉的衣裳一点点烘干,又有一双手轻轻揉搓着她的膝盖和脚踝,似要将她受过的苦以这样的方式熨帖、抚平。
她睁开眼才发觉眼角有点湿,顾不得自己怎么做个梦也能流出泪来,想起昨夜最后那一记手刀,她霍然翻身坐起,待看清帐子情状时才愣了愣。
这是大乾的营帐,她自己的营帐。
江凭阑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裳,还是昨夜那一身夜行衣,束胸也完好,只不过都干了,双腿并没有预想中泡了凉水的不适,整个人反倒比前些天还精神了些。她迅速穿戴好出了门,若非看见北岸的守卫明显严密了不少,都要疑心昨夜那一遭是青天大梦了。
她一面盯着对岸大帐里疑似在吃早食的那人,一面问一旁的士兵,“昨夜可有异动?”
“回禀将军,没有。”
她皱了皱眉,对方竟比自己还牛掰,不仅能带着昏迷的她悄无声息潜入敌营,甚至连这大帐门口的守卫都不曾伤及一分一毫。
她的手指缓缓朝掌心蜷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对头,似要将那男子的脸看出个洞来。可那头的人却神态自若地喝着碗里的东西,连头也未曾抬起。
半晌,她松开了手,迅速道:“传我军令,所有人集合,准备撤兵。”
“是!”
江凭阑的想法很简单,昨夜的男子虽不是简单的角色,却依靠冒充皇甫逸才得以领兵,这么个隐晦的人物,显然是皇甫逸私下里的暗桩,不可能作出什么大动作来,那么,饮马河的对峙就失去了意义,再耽搁下去,被人家“狸猫换太子”的戏法牵制的人,只会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