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很会伪装自己的弱点,但只要她用了心,也并非不能发现。
她在他床榻边坐下,酝酿了许久也不知如何开口,反倒是皇甫弋南先道:“手里拿的什么?”
她垂头看一眼手里的物件,解释起来,“是甫京来的密报。为避免惹人嫌疑,你的下属都被安置在宫外,你大概还不清楚那里的情况。”
皇甫弋南默了默,随即淡淡一笑,“你说就好,我听着。”
江凭阑不意他连亲自看看的兴趣都没有,闻言顿了顿,继而将密报搁到了一边。毕竟里头的内容她看过一遍就记得。
“你的‘死讯’传到甫京后,果不其然膨胀了老四的野心,叫他以为只要除去晔太子,皇位便唾手可得。因而过后不久,他就秘密组织了一场暗杀。晔太子死了,可老四也被十一当场拿下,人赃俱获。神武帝震怒,此番连一点余地也没留,直接将老四贬为庶人,流放极北苦寒之地。当然,在去往流放地的途中,他‘意外’亡故了。老六和老四满门已无人,徐皇后疯了,神武帝也因喻衍携群臣上奏恳请翻当年喻门之案,气得大病不起,如今的朝廷全靠十一在支撑。”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过了好一会才总结道,“你撒的网已经网住了所有的鱼,现在归京,正是最好时机。”
皇甫弋南沉默良久,“嗯”了一声,“今日何先生也说,我这身子不碍了。”
江凭阑闻言眼睫一颤,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才笑着抬起眼来,“夙愿得偿,人生快事。回头见着神武帝的时候,记得把我那份仇一起报了。”
他也跟着笑笑,“你想怎么报?”
她沉吟一会,似乎也想不出法子,“你看着办,把他气得跟沈纥舟一样就是了。”
“好。”他淡淡一笑,注意到她的手一直掩在袖子里,便伸出手去握,“四月了,外头还很冷吗?”
江凭阑的手的确凉得厉害,一整天了,不知怎得就是捂不热,被他这么一问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道:“外头不冷,是我太怕冷了。”
皇甫弋南的手其实不比她的热,只是仿佛完成一个仪式般替她暖着,过一会又像有神通似的揉了揉她已看不出伤痕的额头,一面点头道:“既然如此,甫京太冷,你就别去了。”
她点点头,眼眶里突如其来一阵湿热,努力忍了,又听他道:“待朝中诸事安定,时机成熟,我或许会迁都南下,倘使将来你后悔今日赶我走了,也可到新都来寻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