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夏只觉得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的灰心过,是那种忽然觉得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活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的灰心,她忍不住想,别人说,当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打开一扇窗。可是为什么她的门关上了,屋子里就变得这么黑,什么都看不到,她的窗在哪里呢?为什么一定赶尽杀绝,她究竟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让她在这世上最亲最爱的人受这样的羞辱。
母亲迟疑了一会,愣愣的看着她,忽然不知怎么来了力气,推开她大步走进屋,提起她已经整理好的包包,又草草检查了一下有无遗漏,然后拉起始终萎顿在地的凉夏,“把腰挺直了走出去,要哭要闹要死要活,等回了家,没人的地方随便你。”
这是母亲从小讲给她的活着的尊严,凉夏恍惚的笑了笑,接过行李,一步一步走出门,下了楼,只是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朵上,够不着地。
一夜的火车,父亲母亲都是沉默着,凉夏躺在上铺,身子随着火车有节奏的摇晃,紧闭的眼中,温热的液体不停滑落,许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在她的脑海中转换,最后,是慕少天将她推下车,然后决绝而去的身影。
就不说再见了,因为永远不会再见,凉夏在心里对那个背影说,永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