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拣回一条命的喜悦感顿时消失,他浑身无力,像沙漏一泄而空。
邪门了!这一趟出行不利,境地糟糕之极。
魏央的脑中里闪过梦境:浮尸、腐肉、枯骨
潭水倒映摇曳的篝火,波光涟涟闪烁,犹如潜伏着某种怪物窥视着他们。
黑暗深处有个奇形怪状的影子,似乎是1993年新西兰的急流岛,那个焦虑的诗人纯净的双眸。诗人手握厉斧,将自己的女人砍死在血泊中,他脸上没有惊恐,带着洞悉宿命的表情,眼瞳发亮。
“死亡是一个小小的手术,只切除了生命,甚至不留下伤口,手术后的人都异常平静。”
诗人死亡的那一年,魏央在读中学,一个猩红的时代。
“我是一只玻璃瓶中的苍蝇,有光明却没有前途,渐渐步入死亡。”魏央自嘲着站起来,打量周围环境,考虑怎么走出生天。
看地势位置,这条箐沟位于锯木岭下方。岭峰上有积水,汇成溪水流下来形成一道道山涧瀑布,和数个水潭。他们落入的是其中一个长满水生植物群落的泥潭。潭里长着一丛丛茂密的灌木和枝叶盘结的大树,树根扎进水底淤泥,树干粗大,覆满青苔,潮湿,好像海上热带雨林。
顺着水源往上爬才能走出箐沟,到达山岭。
狼头蹚水进潭用木棒撬开汽车后备箱,把车上的行李物品一一拖出来,递给魏央传到岸上的女人清理。“老魏!你怂啊!居然呛几口水就晕了。”狼头问:“听说你老家在湖畔,天生水上漂啊,难道世上还有打渔家不会游泳的人?”
李妮站在石滩上,撇撇嘴说:“他怪癖着呢!有严重的恐水症,在浴缸泡澡都要套一个救生圈。”
狼头怪笑起来。“恐水?怎么搞的?”
魏央咧着嘴,正要讲话,忽然脸色一变,眼睛睁大盯着潭水充满惊恐,身体剧烈颤抖。他猛地转身拔腿奔上水岸,嘴里大声惊呼。
“蚂蟥水蚂蟥。”
狼头一听,吓得头皮阵阵发麻,连滚带爬朝岸上冲,溅起一片水花。
潭底的淤泥被搅动,冒出污亮亮的水泡,水面上浮起一层吸血蚂蟥,密密麻麻游动,体细,长几厘米,活像一撮染了铁锈色的毛发,波浪式地不停蠕动,似乎惊醒后生命力异常旺盛。
一条条蚂蟥堆积着叠在一起,像在拼命交配。
暖湿的人体气息刺激着蚂蟥群。它们的头部左右摆动探测,根据水波震动感应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