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天,他都在掩埋尸体的事,或救下几个孩童,送回父母身边。
就算有法术,面对这样的灾难,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就连一直袖手旁观的道人,看他模样,也忍不住一起帮忙。
“官府到底做什么……”
快到贺凉州第一座城池时,陆良生又说了句那天刚到边界时说的那一句。
气温骤降,越发寒冷起来。
一天夜里,陆良生使出穿墙术,犹如鬼魅般,穿过城墙、穿过一栋栋民居,直接冲到章台县衙后院。
抱着妻子睡觉的县令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还未坐起,昏暗之中,挂有字画的那方墙壁一道人影冲了出来。
“你是何人!”
喝斥刚一出口,帷帐吹抚鼓胀,整个人轰的一下前飞,硬生生砸在大圆桌上,精致的茶器哗的一声摔去地面,床榻上的妇人搂着被子惊叫。
下一秒,就被拂来的宽袖弄晕过去,陆良生转过头,看着按在桌面的县令,话语就像使劲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为什么不开仓放粮?!”
“这……这位高人。”
县令手脚冰凉,看着面前面色憔悴,眼睛通红的面孔,一阵阵麻麻的凉意窜上全身。
对方从墙壁里出来,岂会是一般人?
“.……下官也是没办法,官仓已经放粮了,可今年滴雨未降,收上来的粮秣也不多,还要上缴京城…..现在粮仓内连老鼠都来……这位先生,若是不信,下官带你去看。”
陆良生点头,运使法术,带着这个县令去了几处官仓,里面只剩下几桩发霉的陈粮。
“西北本就贫瘠,粮食从来都不够吃……遇到这种百年不遇的大旱,我们实在没办法。”
“朝廷呢?没有救济粮?”
“就来了一次,可分摊到各县,还剩多少啊?从春到冬,十几万张嘴,好似无底洞,哪里够吃……”
…….
回到城外,陆良生耳边还回荡着那县令的话语,坐下来时,道人递来水袋,在旁边坐下。
“怎么样?”
旁边的蛤蟆道人,躺在石头上晒着月光,偏头哼了哼:“还需问?一看就知道了。”
“师父……我有些不明白。”
陆良生捏着水袋,望着山下一片片聚集的难民出神,不远的城墙上,持着火把的士卒来回巡视,严防灾民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