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之下只好伸手将她朝里揽了揽。
这么一揽,纳兰峥几乎是到了少年的怀里。
她又非当真不谙世事的七岁女娃,怎会没点男女之防的顾忌,先前被牵了手就不自在了,眼下与少年靠得这般近,都能闻到他周身淡淡的龙涎香了。
她想离他远点,就往后仰了一些。
少年担心她得露马脚,忙将她急扯回来,却不意彼此蹲身的姿势本就不大稳妥,这下力又使大了些,竟叫纳兰峥一个前倾,一脑袋磕上了他的肩胛骨。
两人俱都疼得“嘶”一声响。
少年眼底露出些无奈的神色来。纳兰峥揉着自个儿的脑门抬起头,生气地瞪着他。两人还没来得及在大眼瞪小眼里分辨出谁对谁错,便听一句厉声呵斥:“什么人躲在那里?”
纳兰峥撇撇嘴,心道近日实在太时运不济了,给弟弟使了个“躲好”的眼色,当先走了出去。
却不想她这自我牺牲的想法恰与那少年不谋而合,两人竟是一步不差站了起来,随即相视一眼,俱都一副“你出来坏什么事”的头疼模样。
掌院孙祁山见这两人凑在一块儿几分讶异,倒是太傅周坤十分镇定,不动声色朝那少年挑了挑眉。
纳兰峥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片刻计上心头,抢在少年前头上去福身行了个礼:“魏国公府纳兰峥见过太傅大人,掌院大人。”
孙祁山为云戎书院掌院学士,官至正三品,周坤则是太孙太傅,乃从一品大员,因而她这礼行得确切,称呼顺序也得体。
周坤神色淡淡,朝她点点头,给一旁的孙祁山一个询问的眼色,似乎奇怪魏国公府的小姐何以出现在此。
孙祁山向他略一颔首,又问纳兰峥:“我听管事说纳兰小姐人在花厅,这会儿才要去接待您,您怎得来了这里?”
纳兰峥今日递的是父亲的名帖,掌院自然要对她客气些,因而即便如此情状也没动怒,好声好气的。
她仰起脸来笑道:“掌院大人客气了,是我自己贪耍跑了出来,谁想园子太大迷了路。”她朝身后那少年努了努下巴,“我本想叫这位小厮带个路,却不知何故,他一听见两位大人的声音便拉着我躲进了花丛里。”
少年闻言登时眉毛都竖起来了。好啊,好个厉害的女娃,这是拿他挡刀子,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他上前凶狠地瞪了纳兰峥一眼,似乎在警告她树丛后还躲着纳兰嵘。谁想这女娃看见他就是一副要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