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做好了一切清查,从僧人到寺庙的角角落落毫无疏漏。若非豫王及时赶至,怕连豫王妃也得被扣押,你能撤出人手都算撞了大运,还妄图闯进那铜墙铁壁去?”
“是属下愚钝了。依您看,此事当如何?”
“他既是以捉拿流寇之名搜的山,便不会将有损纳兰峥清白的事捅了出去,因此未必就要明着追究谁的罪名,且先以不变应万变,销了罪证,回府等着瞧下文吧。”
绵绵密密的细雨直至酉时过半方歇,七队锦衣卫在山里来回搜了一刻钟,尚未找着纳兰峥。
这山算不得大,却因纵向的路子过深过窄,致使人数无从占优。这也是湛明珩只带了区区七队人的缘由。多了用不着,声势太大也怕旁人对流寇一说起疑。
锦衣卫大致网了一遍无果便展开了地毯式搜寻,专挑着犄角旮旯的地找线索。
线索自然有,以这些人惯常的手段,便是山里头下了连日的雨也寻得着蛛丝马迹。譬如其中一队放了猎犬,就在一片草叶上发现了血珠子淌过的痕迹,可一路追索而去,却在一棵光秃的树干上断了踪影。另一队在泥泞的山路上撒了草木灰,据显现的鞋印寻去,却又到了与前头截然相反的方向。
湛允也在其中,见状去向人在后山口的湛明珩回报:“主子,您担忧得不错,线索并非没有,相反却是太多了,想来是对方为混淆咱们留下的。不过您放心,至多再有一刻钟便能排查干净了。”
湛明珩看也没看他,冷冷道:“我能等一刻钟,她能吗?”
湛允闻言一窒。
旁侧有人点了火把,晃动的火苗将湛明珩一侧的脸容照亮。湛允看见他紧抿着唇,背脊僵硬,浑身每一处骨节都似在颤,以至整个人看上去几乎像要折断了。
他从未见过主子这副模样,想来即便主子下一刻拿剑劈裂了这座山,他也不会意外的。只是主子也晓得,那不管用。
方才那一路奔马,几乎堪称心胆俱裂,如今他使了全力克制自己,想叫自己冷静。
冷静才能想得到她在哪。
周遭死寂一片,唯余火星噼啪的声响,湛明珩屈膝弯身拈了一点湿土,皱了下眉头,继而纵身跃下。
湛允见状明白过来究竟,跟着跳了下去,刚就着崖壁处横生的那棵歪脖子树落脚便听主子咬牙道:“一丈高。”
他闻言登时大气不敢出。主子前头并非闲着,是进到后山才忽似想起什么回到此地来的,如此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