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来啊!”
抱着她的那双手蓦然一僵,松松垮垮悬在了那里。
纳兰峥却丝毫未察觉自己说了句如何剜人心窝子的话,见他不作声,自顾自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咽咽道:“悬崖太高了……山洞里还有老鼠……藤条上都是倒刺,我疼得险些没踩稳石头……你再晚一些来好了,再晚一些就能晓得一只狼究竟能吃我几口了……”
被卫洵逼迫至绝境她不曾哭,无数次险象环生她亦隐忍不发,她忍了那么久,可湛明珩来了,她忽然就忍不住了。
就像摔倒了的娃娃,倘使四下只自己一人,未必哭得多凶,可若有旁的大人在场,还去宽慰她几句,她便得泪如泉涌了。
湛明珩从未见纳兰峥这般哭喊过。相识以来,她只在他面前落过一回泪,还是静默无声的。从前他以为那哭法瘆人,倒不如与小孩一样喊出声来痛快,可眼下她真的喊出声来了,他却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纳兰峥还在不停呜咽着,说的什么恐怕连自己也听不清了,却叫湛明珩背脊一阵一阵发凉。
她的每一个字都宛似对他的凌迟,叫他整颗心都跟着揪起来揉作了一团,一点点生出后怕来。
他一生至此从未有过畏惧的时刻,哪怕五年前与虎搏斗濒临死境也没有,到得眼下却竟觉颤栗。
实在有太多九死一生的瞬间了,每一个都足够要她的性命,倘使她运道差一些,亦或者算计偏差一些,便不可能活到他来。
她说得对,他实在来得太迟了。
他僵悬着的那双手忽然朝她锢紧了去,指腹来来回回摩挲着她细窄的肩,说出了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谁人开口的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洄洄,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是他顾忌着面子,不愿低头与她当面道歉,是他明知她近日要来松山寺却没抽空陪她一道。是他该死。
他实在太用力了,将纳兰峥整个人当头圈进了怀里,足像要将她揉碎了似的。两人间一丝缝隙都没有,纳兰峥因此愈发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浑身骨节的颤抖。
他好像是在害怕。
她有些愣住了。
纳兰峥冷静了些,不哭也不喊了,只剩了一下下的抽噎,如此一来也便听见了周遭火星“噼里啪啦”的响动。
她在山里折腾了许多时辰,脑袋都比平日迟钝几分,辨别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似乎是几束点燃了的火把。
她被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