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使不得!您何等的身份,哪能劳动您来替我守夜!兴许……兴许只是哪来的野猫罢了,我不碍事的!”
凤嬷嬷却肃着脸一副不容推拒的模样,压根没听进去她的话:“四小姐且安心睡着,有老奴在,就没得什么不听话的‘野猫’敢闯您闺房了。”
听她这语气,分明就晓得了真相,这是要惩戒湛眀珩,叫他睡一夜床底呢!
纳兰峥垂眼瞧了瞧床塌,那下边只镂空了一半,阴暗狭窄得很,照湛明珩的身板该得多膈人啊。
只是凤嬷嬷不肯走,她也没法子,心道他做了这等没规矩的事,也真是该了,便被催促着躺下了。
凤嬷嬷见她妥帖了就要去熄烛,绿松护主心切,虽挨了训,却也大着胆子提醒道:“凤嬷嬷,小姐惧黑,熄了烛便得做噩梦的。”
床底下正郁卒着的湛明珩闻言更蹙起了眉。纳兰峥这么个泼辣的性子竟惧黑?他认得她这么些年,却是眼下才晓得。
“四小姐如何就惧黑了?”凤嬷嬷稍一挑眉,“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日后嫁了人,倘使夫家是得熄烛睡的,四小姐可预备怎么办?”
纳兰峥隐约觉着这话里有话。倘使她未记错,湛明珩便是个嫌烛火刺眼,非要熄了才肯睡的人。可凤嬷嬷讲得隐晦,她也不好明着顶撞,只得硬着头皮老实道:“凤嬷嬷训的是,绿松,将烛熄了吧。”
绿松闻言急了,替她求情道:“凤嬷嬷,小姐七岁那年落过一次湖,险些丢了性命,实在是……”
纳兰峥蹙着眉头打断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绿松撇撇嘴,颔首应是,熄完烛便退了出去。
纳兰峥在心底吁出一口气,拉起了被褥。左右闭了眼都是一个样,有什么不行的,她可不愿为这点小事得罪了凤嬷嬷,那多不值当啊。况且了,湛明珩就躺在她床底下,她怕个什么!松山寺后山那般黑的夜,不也熬了过来!
她如是这般自我催眠一番,却兴许白日睡多了,反倒越躺越是清醒。倘使平日,她恐怕早便不安分地翻来覆去了,可眼下凤嬷嬷在,她不知怎得便觉着,若翻了身定会被训的。
她好像都能听见凤嬷嬷说:“四小姐如何便要一直翻身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日后嫁了人,倘使夫家是个睡得浅的,四小姐可预备怎么办?”
虽然她不晓得,湛明珩究竟是睡得浅的还是睡得沉的。
思及此,她悄悄侧过一只耳朵,贴着床板细听底下声响,只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