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解原先急着要走的人怎得又不急了,只是也不好出言拒绝。人家状元郎请她品鉴字画,那得是多瞧得起她啊,她要说个“不”字,可不就是不知好歹了!
她答:“顾大人若不嫌弃阿峥见识短浅,自然是可以的。”
他闻言摇摇头,示意绝没有的事,随即便唤了随从,将一幅装裱得极其精致的画卷递了来。
画卷的画轴以上好的紫檀木制成,其间镂空,轴头坠以玉玦,其下绑了齐整干净的茶色流苏。
纳兰峥双手接过,见这装裱的规制似乎十分正式,愈加不敢粗心对待,小心翼翼搁在跟前的案几上,又听顾池生缓缓道:“顾某前些日子卧病,错过了一位故人的生辰,这画是补给她的生辰贺礼。只是顾某心里头没有底,不晓得她是否会欢喜。纳兰小姐也是喜好字画之人,兴许能替顾某拿个主意。”
她一听这话,欲抽开绸带的那手就顿了顿:“既然是顾大人赠予友人的生辰贺礼,我这般及早瞧了可会有失礼数?”
纳兰峥倒没往别处想,当真觉得于礼不合罢了,顾池生却是笑得别有深意:“纳兰小姐不必惶恐,顾某的这位故人并非大人物。”
她这才点点头将画铺展开来。
画是个竖向的结构,似乎是幅人物的小像,从左至右展开时,先见下装为霜白的挑线裙,再见上装为丁香色的对襟褙子,最后才见脸容。
画中女子十四、五的年纪,正值韶光的好容貌,五官明艳精致,如同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
画展到底,纳兰峥霎时瞪大了眼,霍然抬首去看顾池生,却见他只是端立在那里,笑得十分淡泊。
她如遭雷劈般盯着他,呆楞在木轮椅上没了动作,那双掩在袖中的手不停打着颤。
是了,她在害怕,因此卷所画乃是公仪珠。
是前世的她啊。
他方才说什么,这幅画是赠给她的生辰礼?可她都死了十二年了,他预备如何赠?
画上的墨迹是簇新的,显然方才作成不久,可那一笔一画勾勒的容貌却与她前世的模样分毫不差。且她记得十分清楚,这一身恰是十二年前祖母六十寿辰那日自己的打扮。
顾池生究竟何以记得这般清楚?她都死了十二年了啊!难不成自她死后,他年年都记着她的生辰,备着她的生辰礼吗?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那刚才的云片糕……
纳兰远瞧着僵持对望的两人,实在一头雾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