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会一味被动受阻,而不设法突围?三则,朝廷分明派去了援军,何以不见成效呢?
她如此憋闷思量几日,只觉其中疑点重重,但湛明珩的来信却愈发地少提及前线战事了。直至七月十八,传旨公公前来召请纳兰嵘入宫,她心生疑惑便多问了一句。却见公公并不愿多说,只道行程忙碌,接下来还得走一遭忠毅伯府。
纳兰峥心底“咯噔”一下,顿觉不妙。北域战事古怪已久,军情信报含糊不清,而这一日,魏国公府与忠毅伯府的两位世子一道被急召入宫……怎么看都不像好事。
她如坐针毡地等在桃华居,却是直至黄昏也不见弟弟归府,心内急切便上了马车,决计去宫中寻湛明珩。
马车行了不久,天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白露时节阴气渐重,常闻寒蝉凄切鸣泣,黄昏天的疾风骤雨凉骨透心,道旁的草叶被碾得七零八落,一副潦倒不堪的景象。
这湿冷之气最易入体,岫玉便将手炉递到纳兰峥手边,示意她暖暖。可纳兰峥却是一点热不起来,反倒一阵阵地发冷。
马车行至宫门外一个急停,绿松掀帘探出去询问,只见对头也停了一辆马车,车前一队锦衣卫拔剑肃立,其中二人手中扣了一名男子。
男子穿一身佛头青锦缎棉直裰,双肩受制,被迫屈膝跪在瓢泼大雨里,面上淌着水珠,浑身都湿透了,似仰头与车内什么人僵持着。
纳兰峥一眼认出了卫洵。再看对头,分明是湛明珩的车驾无疑。这是出什么事了?
她心内愈发不安,见两人僵持不下,只想立刻问明究竟,便不管不顾起身步了出去。岫玉与绿松慌忙跟上替她撑伞,却不料那斜风将雨水打得四散,压根挡不住几分。
纳兰峥甫一步出马车便被打湿了衣发。
驾车的湛允见状回头朝里说了句什么,湛明珩才掀帘出来,蹙着眉头大步上前揽过了她,训斥道:“雨下得这般,你跑来皇宫做什么?我正要去寻你的。”说罢将她半搂半抱地拱上了自己的马车,交代道,“在里头等我,莫出来了。”
他说罢才回身望向卫洵,恢复了淡漠的语气:“洵世子为人重孝,今日于宫门前意图不利本宫,本宫只当你初闻噩耗失却分寸,就此算过。令尊赤胆忠心,国而忘家,朝廷不会亏薄了他。望洵世子节哀顺变,承继令尊爵位,尽快重振卫府。”
纳兰峥闻言愈发地面如死灰,指骨都被自个儿捏得发白了,又听轰烈雨声里响起卫洵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