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房中内室,便见他靠着澡桶的壁缘,半垂着头揉眉心,露了一小截的肩背在外边,上头好几道鲜红狰狞的刀伤。
她起头还犹豫,见此一幕心头一紧便上前去了,赶紧拿了手巾,在一旁泡了盐末的浴盆里润湿了,去替他清洗伤口。
湛明珩似乎不晓得是纳兰峥来了,任由身后人擦拭着。那泡了盐水的手巾碰着新鲜的伤口,必然是疼的,但他一声没吭,甚至昏昏欲睡地眯起了眼睛。
她心内不免奇怪,她上回给他的伤手上药,他分明疼得嗷嗷直叫啊。
她忍不住问:“不疼吗?”
湛明珩听见这声音,一个激灵就在澡桶里边端坐了起来,僵硬了一会儿才扭过头去,正见纳兰峥歪着脑袋十分好奇地俯瞰着自己。她挽了大半截袖子,嫩藕一般细白的小臂露在外头,滴淌着水珠子。他的洗澡水。
他立刻便清明了,哪里还睡得着,眉头一皱“嘶”了一声,苦着脸道:“疼啊,好疼。你下手可能知些轻重?”
纳兰峥哭笑不得,她可算明白了,敢情他皮厚得跟堵墙似的,根本不晓得疼,从前皆是演出来骗她的。
她真想将那一大盆子盐水都给他一脑袋浇下去,好淋他个痛快,但瞧见他这一身纵来横去的伤却下不去手了,轻声细语地说:“好好好……我轻一些。”说罢继续替他清洗伤口,还哄小孩似的,俯下身来替他吹了吹流血的皮肉。
这又酥又麻又痒的,湛明珩的气血一下涌上了头。是要杀人了啊!哪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受得住娇妻这般撩拨,他胸口一起一伏,竭力平稳气息,并是小心翼翼调整了一番坐姿,弓起了腰背,遮挡了她的一部分视线。
他上半身一丝不挂,下边也只围了个聊胜于无的薄布巾,一不小心便要给她瞧出蠢蠢欲动的迹象。当然,亏得他不习惯这边新府陌生丫鬟的伺候,因而有块遮羞布,否则真是没眼瞧了。
思及此,不免感慨这妮子未免也太大胆了,竟敢不声不响闯了来,倘使换了他平日沐浴的样子,她可还能这般气定神闲?
他浸泡在水底下的手不停重复着握紧再松开,松开再握紧的动作,拼死隐忍克制。自打上回雨夜险些失控,他便得了这套凝神静气的法子。
尽管似乎……并无用处。
纳兰峥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下手来,这下有些疑惑了:“当真很疼?”
他默了默,悠长而低沉地道出:“嗯……”太疼了,快炸了。
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