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是预备叫咱们穿这牛皮甲去?”
申图眉心一跳,似乎心知不妙,霍然抬首道:“弓弩手,叫他闭嘴!”
回答他的是“砰”一声大响。哨台上的弓弩手自高顶摔落,霎时化作一滩烂泥。
随即远远传来一个声音:“不必喊了,都死干净了。”
众将士闻言回头望去,便见原本守在各个哨台的狄人头子俱都没了影。卓木青负了左手屹立在那处,右手掌心那柄明晃晃的刀子闪着耀目的血光。
申图瞠目结舌:“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湛明珩缓缓向他逼近了去:“申校尉,您点兵时分明察觉少了名将士,却毫无所谓……这并非您的过错,而是王庭的。王庭不在意咱们汉人的性命,多一个,少一个,无关痛痒。”
“来人,将此两名贼子给……”
他话未说完,湛明珩人已到了,手中匕首往他喉咙口一压,一招擒下,瞥向四面蠢蠢欲动将要涌来的狄人:“谁人胆敢再上前一步?”
申图不意他出手如此迅猛,呲目欲裂之下竟也一时没了声气。
湛明珩冷笑一声,望向面前诧异万分,骚动欲起的众人:“众将士可曾听闻轻兵一说?所谓轻兵,便是轻装上阵,不背盔甲,拿人肉板子冲锋陷阵在前的士兵。如今王庭临时指派我们上阵杀敌,却不曾与我们配备盔甲,众将士以为这是何意?说得委婉些,我们是轻兵队。说得勇猛些,或者该叫敢死队。”
底下被点醒的众人霎时一片哗然。
“我们总说狄人乃无法驯化的异族,可狄人又何曾当真视我们若同胞?不论我们如何做牛做马,如何效忠王上,于王庭而言,汉人只是用以阵前牺牲的肉盾。驻扎在太行山脚下的八支后勤队伍总计近三万将士,远超一般补给军该有的配置,诸位以为这是为何?”他说罢顿了顿,“穆京久攻不下,为保证生力军能够持续作战,王庭希望我们替狄人去死。狄人——欲意叫汉人去杀汉人!”
已有人攥紧了拳头。
“诸位可知,云贵川陇各地的新兵营何以兵种如此繁杂?那是因王庭早便算计好了。汉人是不值得信任的,终有一日要将咱们这些一道出生入死过的弟兄打散了,逐个并入西华的正规军当中去,如此方可安王上的心。当然,前提是我们皆能活到那时。”他说罢顿了顿,“不仅如此,王庭甚至早便试探过营中每位将士的底子。想必在场诸位无人能忘孟春时节的那一场大火。实则稍稍一想便能察觉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