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珩睁了眼淡淡道:“湛远贺。”
纳兰峥微微一愣,复又缓神,冷冷道:“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嫁祸给一个开不了口的死人,真真妙极,何况湛远贺的确也非良善,恐怕有得是把柄可拿。湛远邺坏事做绝丧尽天良,也不怕人从棺材板里爬出来掐他。”
她这话说到后边,面上都染了层气急的绯色。湛明珩瞧得出来,从前她恨湛远邺,多是替他心疼,如今却是更添了几分切齿。
他不好直截了当出言宽慰,起身将她抱上了榻子,搂在怀里:“与这等畜生置气伤身做什么?改天剜了他的肉去喂狗,你若不怕便叫你亲眼看着。”
纳兰峥伸手环抱了他的腰腹,抬头瞧他:“我就怕狗吃坏了肚子。”
湛明珩笑了一声,低头在她巴掌点大的精致小脸上亲了一口,又拿下巴蹭了蹭她的发。
这妮子早些时候便伶牙俐齿,如今更是不输当年。只是他也晓得,她并非空耍嘴皮的人,果见她解气些许后复又沉下脸来,想了想道:“如此便说得通了。照湛远邺的圆法,这就是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湛远贺心系储君之位,此番在母家晋国公府的帮衬之下通敌叛国,主动提出与异族合作,假意被俘,诱你前往。此为第一环。而公仪阁老……”她说及此咬了咬唇,一顿道,“公仪阁老欲意拣此时机替亡故的爱女报仇雪恨,设了一出计中计,顺水推舟与异族做了笔交易。异族答应他假戏真做,叫湛远贺自作孽,不得善终,作为条件则要求公仪阁老与之里应外合,令贵州三处卫所举兵谋逆,拖你下马,好借此打击大穆皇室。此为第二环。”
她说及此冷笑一声。湛远邺可真将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的。
若非知晓纳兰峥人在承乾宫,湛明珩都要疑心她是去上了早朝,方才能够将这环环相扣的计谋串连得如此顺当。
他点点头:“不错。湛远邺今早还朝,使的便是你这一套说法。湛远贺是个死无对证的,公仪阁老与姚储也都认可此番说辞,故朝臣们信了不少。此外,咱们八年前在卧云山遇刺的旧案也被翻了出来,矛头一样指向湛远贺。此事的确是真,便给整个计谋再添了几分可信的意思。”
她默了默:“事实如何?”
湛明珩低头瞧见她眼底希冀,着实不忍心告知,想了想却仍实话道:“事实并不复杂。湛远贺的确巴不得我死,却非是通敌叛国之辈。他尚且记得自己是湛家人,故此前被俘是当真不敌。从头至尾,诸事皆出自湛远邺手笔,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