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湛明珩摆驾去往皇陵。车行两日一夜,一路相安无事。随行众军在黄昏时分于天寿山山脚附近扎了营。
当夜戌时,景和宫内,纳兰峥预备歇息,走进寝殿时刚巧碰见岫玉提了一双绣鞋往外边走去。
这绣鞋是她平日里惯穿的一双。湛明珩体恤她,因她身孕之故特意命人改制得十分轻便,上边的饰物也俱都从了简,只鞋尖缀有一颗淡金色的珍珠。
她叫住她:“你拿这鞋去做什么?”
岫玉解释:“娘娘,奴婢瞧绣鞋上边少了颗珍珠,想来是不知何时蹭掉了的,预备拿去替您换新呢。”
纳兰峥点点头,示意她去。回头上了床榻歇息,睡意朦胧间却陡然一个激灵,生出一丝奇怪来。她的确有几日未穿此双绣鞋了,可这又非是一般劣等货色,且她走路姿态也端正得很,断不会随意四处蹭碰,牢牢镶在上边的珍珠如何能这般轻易地掉了?
不知是否是临近生产的缘故,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哪怕是桩针眼点大的事,也在心内激起了波澜来,像是什么不祥之兆似的。
如此深想几番,她愈发觉得不妥,起身看了眼因湛明珩不在宫中而留宿内殿,于她近旁守夜的井砚:“井砚,你替我去查查岫玉拎走的那双绣鞋,看珍珠掉落是否人为。”
井砚闻言劝道:“娘娘,夜都深了,属下不宜离您太远。那珍珠说不得是哪个贪财的宫人给捋去了呢,这等小事,明儿个再查也不要紧。或者属下命人将绣鞋送回来,容您在寝殿里头察看?”
她沉默片刻,解释道:“此事不小。这绣鞋为我贴身之物,且是宫里边特制的,一颗珍珠便足可证明主人身份。我有点担心……”
她后边这句说得模糊,实在是因此番念头的确离谱,她也怕是自个儿临近生产太过敏感了些,却见井砚一下子变了脸色,大惊道:“娘娘的意思是……此颗珍珠倘使到了陛下的手中,或可令陛下误会您这处生了什么事端?”
纳兰峥不想她反应这般快,只道:“是这样不错。”答完又觉不对,蹙起眉来,“井砚,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她不过偶生猜想,何以她会与她想到一块去?
井砚却一时未顾得及答话。她的脑中一连闪过许多个念头。实则除却卫伯爷此前分析的三种可能外,行刺陛下的时机还有一个,便是生变之际。当陛下得知皇宫出事,匆匆忙忙往回赶时,身边守备必然极其空虚。甚至他心急如焚之下很可能选择孤身回返。毕竟论起骑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