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临,若在京城,此时此刻,定是最为喧嚣繁华之时,京城百姓的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
而眼下的宜川城,却是显得格外的寂静,唯有那一队队巡逻执守的兵将,证明着这座城池如今的性质。
自收复宜川后,李修便将此城池当成了陕西总兵驻地,再加之朝廷所派之官员,也不是短时间能够赶到的,故而,这座城池,便彻彻底底的进入了军管状态之中。
城池被军管,在这个时代无疑是一件极其悲惨之事。
兵匪兵匪,某种程度上,兵的祸害,可比匪大多了。
只不过庆幸的是,军管宜川的,乃是勇卫营。
军民一家,在这个时代,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李修也从来没想过要让自己手下的勇卫营达到这个程度。
不得无故扰民伤民,这个军令的贯彻执行,便是李修给予这个时代百姓最大的善意。
当然,若是有需要,有必要,李修也随时可以撤销这条军令。
凡事,只是看值不得的,有没有必要,而非死抱着某条规则不放。
李修从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也自问谈不上什么善良仁慈。
就好比在军中,他也从来不说什么官兵平等,也更不会去为了收获军心,而特意去做什么爱兵如子的事情。
他所塑造的勇卫营,等级森严,甚至不可逾越丝毫,这一点,在每一个细节,都体现得淋漓尽致,在李修的刻意操纵之下,也早已深深的贯彻至每一个勇卫兵将的心底深处。
而他自己,无疑是站在这套森严的等阶制度最顶端,随意的摆弄驱使着这套体系之中的任何一人,只为达成他的种种目的。
这样的一个人,已然和前世的那个他,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了。
诸如现在,县衙府中演武场,已是有十余具尸躯横列当场,那深褐色的地面,还有这新染的血渍,似乎都可以说明这个演武场,在这段时间里,沾染了多少冤魂。
刀光依旧在挥洒,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近乎绝望的挥动着兵器,却无法改变他们的丝毫命运。
一道道刀光落下,每一道刀光,便意味着一道性命的终结。
很快,沾满血渍的长刀,已是停止挥动。
地面,已是血流成河。
一旁伫立之亲卫士卒,亦是习惯性的走上前,熟练的抓起尸躯,便丢至一旁已经被染成褐色的马车之上,这些尸体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