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自当初南京京营开始改制之后,这座承平安宁了多年的城池,便随之混乱起来。
尤其是自北方的清君侧之口号,传至这座城池,随即接踵而至的天下响应,更是让这座城池几近彻底失序。
只不过,也终究只是几近失序,驻扎于南京城内的两万京营大军,就如一柄利剑,悬在城中所有居心叵测之人的头顶。
同时,亦是牢牢把控着这座城池的秩序。
尤其是在南京周边有卫所兵变,结果不到一天时间,便被彻底镇压,一干为首者游街示众,当街斩首之后,所有的喧嚣沸腾,顿时为之一滞,随即,这座沸腾的城池,亦是骤然重归平静。
汹涌转至暗处,暗流,依旧汹涌。
清晨,尽管天才蒙蒙亮,南京街面上,便已有几分喧嚣,对底层的老百姓而言,什么卫所改革,什么天下大乱,只要没有彻底影响到其生活,也不过是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该怎么生活,还是得怎么生活。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在街面上行驶着,在马车左右前后,各有十来名持刀汉子护卫,警惕的目光环视四方,这般阵仗之下,街面上的百姓亦是避之不及。
马车之中,洪承畴着一身官袍,拿着一本书册翻阅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洪承畴才缓缓放下手中书册,环视一眼这几乎彻底密封的马车,洪承畴也不禁轻叹一声。
难以想象,堂堂户部左侍郎,三品大员,为官竟如此之艰险!
从京城,到南京,数千里之路,竟遭遇了三次袭杀!
这南京城里也不安宁,至少就他知道的,锦衣卫就已经剿杀了数批想要刺杀他的人。
对这些刺杀,洪承畴倒也没有太多惧怕,越是汹涌的刺杀,就越证明,他这个户部侍郎,对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危害极大。
刚开始他还有些不明白,毕竟,纵使他掌南京户部,也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来收拢权利,稳固根基,哪里用得着那些人如此对付他。
但当上任户部侍郎,以左侍郎名义掌管南京户部之后,他这才明白,那秦国公,布局有多深,他这个户部左侍郎存在的意义是为何。
根基权利,那远在京城的秦国公,已经给他准备好,虽然这份权利,非是官面上的根基权利,但在这个时期,却远比官面上的权利,要恐怖得多。
富可敌国的钱庄,以钱庄为基点,一批丝毫不弱于江南豪商的北地豪